導語

東南沿海,一個被遺忘的古老漁村,深藏在無盡的海霧與潮水之中。村中流傳著詭秘的風俗——“潮靈祭”,每年獻祭活人的血液,才能換得海神的憐憫。然而,近些年,潮水愈發凶猛,獻祭的屍體回到岸邊時,手上總會浮現一片詭異的黑色紋路,仿佛某種深海的詛咒在慢慢蘇醒。

宋冬平,一個執迷於民間傳說的外鄉學者,踏上了這個被時間遺忘的漁村。然而,當他試圖揭開“潮靈祭”背後的秘密時,迎接他的卻是令人窒息的腥風、喃喃的低語和漂浮在海霧中的冰冷身影。兩個神秘女子的接近——一位是冷豔如霧的寡婦,一位是嫵媚妖異的歌伎,她們的笑容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潮水上漲,漁網蠕動,廟宇深處的潮靈開始蘇醒,死者的怨念、深海的觸手,慢慢將他拉向一個無法逃離的深淵。鮮血、背叛、複仇交織成了一張巨網,而宋冬平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為某種未知的生物獻上祭品。

當真相浮出水麵時,他才意識到,真正的恐懼並非來自潮靈,而是——活著的人比死去的更可怕。

第一章:漁村的詛咒

清晨,海霧彌漫,漁村在沉寂中蘇醒。宋冬平坐在木窗前,細細翻閱著一本陳舊的筆記本。他的眉頭微蹙,神情專注,窗外的海風夾雜著腥鹹的濕氣,不斷拍打著窗欞,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這裏是東南沿海一座人跡罕至的小漁村,遠離繁華城鎮,卻因“潮靈祭”的古老傳說吸引了宋冬平這個外鄉學者。他的興趣不僅僅是傳說,而是隱藏在傳說背後的真相。

宋冬平用手指摩挲著筆記本上的字跡,那些模糊的筆畫中藏著許多晦澀的內容。他喃喃自語道:“潮靈祭……真有可能是人為的謊言嗎?還是,這裏真的存在某種不可知的東西?”

他關上筆記,走到窗邊,望向漁村的方向。整個村莊被濃霧籠罩,隻有零星幾間屋子的影子隱約可見。村民似乎都習慣了這種天候,三三兩兩地忙碌著,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警覺與冷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咚……咚……咚……”節奏均勻卻帶著一種詭異的緩慢。宋冬平心頭微微一跳,但他很快調整情緒,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站在門外的是一位女子,身穿暗紫色的輕紗羅裙。海風吹過,她的裙擺輕輕搖曳,仿佛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她的臉龐白得近乎透明,眼眸深邃,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冷豔。

“宋公子,我是柳輕煙。”她微微躬身,聲音輕柔,仿佛潮水拍岸般綿延不絕,“聽說你對潮靈祭感興趣,我來看看,是否能為你解答一些疑惑。”

宋冬平回過神來,急忙請她進屋。他的目光無法克製地被她吸引,尤其是她那纖細的手腕從袖口中露出時,肌膚如雪,似乎能反射微弱的光線。他強迫自己移開目光,試圖讓語氣顯得平靜:“多謝柳姑娘,您知道潮靈祭的傳說?”

柳輕煙坐下,輕紗貼在身上,露出些許若隱若現的輪廓。她用指尖輕輕撥弄桌上的茶杯,淡然說道:“潮靈祭,是村中的古老風俗。每年腥潮最盛的月份,村中會獻上一名‘潮祭人’,以安撫潮靈。潮靈是海神的化身,如果得罪了它,整個漁村都會被吞沒。”

她的聲音低沉卻柔和,宋冬平聽得入神,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的手指輕輕摩挲杯沿時,那纖細的指節逐漸顯露出一絲奇異的黑色紋路。

“宋公子,你最好別去潮水怪林。”柳輕煙忽然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眸中透出幾分緊張,“那裏……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為什麼?”宋冬平皺眉,他的職業習慣讓他對禁忌之地充滿好奇。

柳輕煙沒有回答,隻是用手指輕輕拂過自己的手臂,那動作有些下意識,仿佛在掩蓋什麼。宋冬平捕捉到這個細節,但並未戳破。他隱約覺得,柳輕煙身上似乎藏著一些秘密。

離開前,柳輕煙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複雜而意味深長。

夜晚,月色被厚厚的雲層遮蔽,整個漁村籠罩在一片陰沉中。

宋冬平無法抑製自己的好奇心,獨自來到漁具鋪附近。他點著一盞小油燈,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腳下的道路。漁具鋪的門板半掩,裏麵堆滿了破舊的漁網和腐朽的船槳。

“咯吱——”一聲,門板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宋冬平推門而入,油燈的光芒在地板上投射出搖曳的影子。忽然,他聽到一陣輕微的“唰唰”聲,就像有人在編織漁網。

他屏住呼吸,循聲而去。在角落裏,他看到一張破舊的漁網,它的網線已經斷裂,但此刻卻像有生命一般,緩緩扭動著。

“這是什麼?”宋冬平低聲自問,忽然感覺背後有一股涼意襲來。

他猛地回頭,卻發現燈光下的地板上多出了一排濕漉漉的腳印,向他一步步靠近。腳印看起來極不自然,像是從海水中泡過的腐爛腳掌踩下的印痕。

他急忙後退,突然撞到一個冰冷的物體。他轉頭一看,竟是一隻陳舊的木雕魚頭,魚眼處滲出一絲腥臭的黑水,滴在他的鞋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恐懼攫住了宋冬平,他跌跌撞撞地衝出漁具鋪。站定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鋪子的門緩緩自動關閉,而窗戶內有一雙幽深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

回到住處,宋冬平剛坐下,就聽到了敲門聲。這一次,敲門聲急促而雜亂,仿佛有許多隻手在同時敲擊。

他壯著膽子開門,卻隻看到蘇青瓷站在門外。她一襲紅色薄紗裙,裙擺貼合著修長的雙腿,露出雪白的肌膚,腳踝處的銀鈴發出輕微的叮當聲。

“宋公子,夜晚別隨意亂走。”蘇青瓷淺笑盈盈,卻又帶著一絲戲謔,“漁村的夜,不是外人能隨便探究的。”

她的笑容中藏著莫名的誘惑,宋冬平不由得想起她白天在渡口唱的漁歌,那歌聲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難以抗拒。他強壓下心中的躁動,低聲問:“青瓷姑娘,你知道潮水怪林的事情嗎?”

“嗬嗬,那是柳輕煙的領域,你最好問她。”蘇青瓷抬起手指,輕輕點在宋冬平的胸口,她的手指冰涼,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濕意。

夜漸深,蘇青瓷離開後,宋冬平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閉上眼,卻總感覺周圍的空氣異常潮濕,耳邊似乎響起了細微的水滴聲。他猛然睜開眼,看到床邊多出了一攤腥臭的水跡,而那水跡正在緩緩向上延伸,最終形成了一隻纖細的手。

宋冬平徹底失眠了。

第二章:潮水怪林的噩夢

夜色深沉,烏雲低垂,海風夾雜著細沙掠過村莊,拍打著宋冬平房間的窗戶,發出“沙沙”的聲音。他盯著案幾上的海螺,那枚破裂的螺殼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隱約的光澤,仿佛內部蘊藏著某種不可言喻的東西。

“潮水怪林……”他輕聲喃喃,眼神中透著幾分執著。盡管柳輕煙再三告誡,他依舊難掩對這個地方的好奇。他覺得,真相就藏在這片被詛咒的樹林中。

清晨,海霧未散,宋冬平帶著好友顧長鬆踏上了通往潮水怪林的小路。顧長鬆是他的摯友,同時也是個膽小的商人,身形略胖,滿臉寫滿了對漁村的疑慮。

“冬平,咱們這樣貿然去,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顧長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語氣中充滿了不安。

宋冬平卻停下腳步,俯身拾起一根殘破的魚骨。他發現魚骨上刻著奇怪的符號,隱隱透露出某種晦暗的意圖。他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地方不簡單,越危險越可能藏著真相。”

兩人步入樹林,潮濕的空氣夾雜著濃烈的腥味撲麵而來。樹幹斑駁發黑,扭曲的枝丫像一雙雙瘦骨嶙峋的手。腳下的泥土鬆軟,每踩一步都會濺起渾濁的水漬,似乎整個林地都被潮水浸透。

穿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他們來到一片空地,視野驟然開闊。空地中央有一棵巨大而枯萎的古樹,樹幹上纏繞著破裂的漁網。漁網上掛著幾隻鏽跡斑斑的鐵鉤,像是某種祭祀道具。

就在此時,古樹中突然傳來“滴答滴答”的聲音,像是液體滴落的聲響。宋冬平循聲望去,赫然發現樹幹裂縫中流出了一股粘稠的液體。那液體漆黑如墨,帶著濃烈的腥臭味,落在地上後,竟然慢慢形成了一個扭曲的符號。

“這是什麼東西?”顧長鬆聲音顫抖,整個人向後退了兩步。

宋冬平眉頭緊鎖,正欲上前查看,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種奇怪的聲音——“唰……唰……”那聲音斷斷續續,像是有人在編織漁網。

兩人對視一眼,屏住呼吸向聲音靠近。走到一處低窪地帶時,宋冬平停住了腳步。他看到地上散落著一張破舊的漁網,網線幹裂,仿佛隨時都會斷裂。然而,漁網的線頭卻在無風的狀態下緩緩蠕動,像是一條條活生生的觸手。

顧長鬆嚇得臉色慘白,拉住宋冬平的衣袖:“這地方不對勁!快走!”

然而宋冬平卻無法挪開目光,他被這詭異的景象吸引,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引著他靠近。他蹲下身,試圖用手觸碰漁網,但就在手指即將接觸到網線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低語聲。

“回來……回來……”

聲音模糊不清,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蠱惑力。宋冬平猛地抬頭,發現周圍的樹影竟然開始緩緩移動,仿佛整個樹林都活了過來。

“冬平!”顧長鬆猛地一聲喊,拉著他往後跑。然而,他們剛轉身,就看到前方的路被漲潮的海水封死了。海水冰冷而腥臭,正迅速蔓延,仿佛要將他們吞噬。

就在此時,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樹林深處。柳輕煙站在漲潮的水邊,她的裙擺被潮水浸濕,貼合著修長的腿部曲線,勾勒出妖嬈的輪廓。她的臉色蒼白,目光複雜,仿佛是某種恐懼與決心的交織。

“跟我走!”她的聲音急促,帶著不可抗拒的命令。

宋冬平和顧長鬆幾乎是本能地跟著柳輕煙的腳步,但顧長鬆忽然腳下一滑,跌入了積水中。他拚命掙紮,卻發現自己的腳被一張漁網死死纏住,而網中竟然伸出了幾根濕滑冰冷的“手指”。

“救我!”顧長鬆驚恐地喊道。

柳輕煙飛快地俯身,將一枚銀製的短匕首插入漁網之中。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漁網迅速縮回,水麵恢複了平靜。她冷冷地看了顧長鬆一眼,淡淡說道:“你們不該來這裏。”

柳輕煙帶著他們離開了潮水怪林。回到村莊時,天色已經昏暗,遠處的海麵隱約可見巨大的黑影在緩緩移動。

宋冬平回頭望了一眼柳輕煙,她的衣衫濕透,貼合著玲瓏的身軀,顯得更加嫵媚動人。然而,她的目光卻始終低垂,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柳姑娘,你到底是誰?”宋冬平忍不住問道。

柳輕煙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我是一個被詛咒的人,而你,正在靠近這份詛咒。”

回到住處後,宋冬平點起油燈,將海螺放在桌上仔細端詳。那枚海螺的裂縫處透出淡淡的熒光,他鼓起勇氣將耳朵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