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蕊難過起來。
她看不見翎染的表情。但翎染卻能清楚看見她的。
於是翎染也難過了。
她想,難道是方方分別,阿蕊就想那男子了麼?心裏有些明白這是自己在鑽牛角尖,但卻無法不去介意。也許這並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即將成為別人的妻子。
“阿翎!”連蕊突然低吼一聲:“你再不出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翎染一怔,心霎時抖了抖,哪管那許多,忙現了形:“這,這不就在這……”
話還沒說完,還盛著熱茶的茶碗就砸到了她身上,翎染不由倒抽口氣,低嘶了一聲。
但罪魁禍首似乎比她還著急,急急忙忙就衝了過來擦著她身上的茶水,口裏叨念著:“都怨你!活該!笨蛋……”
“嗯嗯!怨我怨我。”翎染也不知怎麼,就使勁點頭,全沒了平日那副機靈樣子。
“你舍得來了?”連蕊停下手中動作,抬起頭,盈盈波光裏盛著哀怨。
翎染被這目光刺了刺,一時間腦子更是漿糊,不知說什麼好。連蕊的態度讓她感覺到了無所適從。
連蕊心裏連罵幾聲白癡笨蛋,心知這人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膽子就那麼一丁點兒,遇個挫折全就沒了。這會兒若是自己再不主動,不知這人要磨蹭到什麼時候,等上了花轎那可完全的來不及了。她是那種認定了就一定去做的人,以前是茫然,但現在。不。
“怎麼不說話?”再靠近一些,眼睛一眨不眨,連蕊很清楚當下的自己對翎染的殺傷力。
翎染狠狠咽了口口水,懸著的心總算是有了安定。她知道連蕊臉皮薄,太露骨的話說不出。缺掉的勇氣一瞬間回籠,伸出手用力地抱緊連蕊,低頭在她耳邊暗啞道:“你還要我說什麼?”
像是要揉進骨血裏,但這擁抱並不讓人覺得緊得疼,反而是異樣的安心,還有另一種燥熱。連蕊不是不更事的女孩兒,因為這感覺稍稍紅了臉,但仍倔強道:“你說呢?”
“我不知道呢……”連蕊看不到的角度,翎染彎起嘴角,學著不知哪看來的登徒子:“說不出來,就做吧。”滿意地覺察到懷中的人兒抖了一下,翎染毫不猶豫地抱住她滾上了床。
“你,你要做什麼?”手肘撐在身後,慢慢往後退。連蕊很掙紮。一方麵,若是從了這人,以後算不算就確定了?一方麵,若是不從她,又要怎麼拒絕?再者,進展是不是快了些?後天就是婚禮這麼做是不是有點……
——但思想一瞬間模糊了,為那鋪天蓋地的吻,為那足以溺死她的溫柔。
翎染伏低身子:“我知道很刺激,不過我還是不想在這裏做。阿蕊,跟我走吧。”
連蕊低低地笑:“新娘子結婚前夜失蹤,你要這婚禮怎麼辦?”
“嗯……怎麼辦呢?”翎染笑眯眯地重複她的話,並不顯得著急。
“你有法子?”
“我以為你有。”挑挑眉,看著連蕊仍舊鎮定的臉,“難道不是麼?”
“沒有啊。”
“……”翎染翻坐到一旁,支著腦袋,“那怎麼辦?”
“快想法子。”坐起身來,連蕊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
“比如,製造一場意外然後用個障眼法把你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