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裏麵,高大俊朗的魏淩天抱著用袖子擦的鋥亮的兩個牌位,坐在了地上的蒲團上,用手柔情的摩挲著排位上的字,似乎是在描繪那個讓自己惦記了多少年的女子的眉眼,舍不得用一點力。
“錦瑜,你跟然兒在那邊好不好?有沒有想我?是不是著急了?快了,我已經救了月華了,她現在就在我的身邊了,以後不會在受苦了,也不會再受潘閔禦那個惡心的女人的欺辱了!
錦瑜,再等等我,等我給她爹娘報了仇!
當年,月華的爹娘為了咱們朝然死了,我們總是欠了她一個幸福的家庭,讓她一個小小的孩子就成了孤兒,從小就受盡了苦楚。後來又因為我忍不住去看她,讓那女人起了壞心,把她嫁給了那個什麼遠山王,一生錯誤。
要不是當年我安排在月華身邊的閔氏,發現了他們給月華下毒,我也沒有機會把月華偷龍轉鳳的盜了出來。
可惜啊,這一年來,雖然我請遍了名醫,卻也沒能治得好她。
唉!
再說,月華這孩子太過純良,我若是不看著她些,隻怕還要被我那個名義上的兒子給欺負了去!”
似乎想到什麼讓自己膈應的不行的事情,魏淩天的臉上都是便便色,糾結委屈的抱著排位用臉蹭了蹭,“錦瑜,還記得當年我們逃婚私奔的那晚嗎?
哼!你那個好姐妹,潘閔禦竟然派人告訴了我皇兄,還有楊家!
當晚你累的緊,我卻是被人給引走了!那人就是我的好皇兄,我的一母同胞!他找我就是想讓我放棄你回去,然後娶那個瘋子潘閔禦!我怎麼能答應?先不說我們都已經成為夫妻了,光說那什麼潘閔禦也早就是皇兄的人了,他還當我是幾歲的孩子,看不出他的心思在父皇給我的那封密詔上嗎?
我退而求其次的答應了皇兄,等我們到了洛陽,就把我父皇給我的密旨交給他,讓他從此放心執掌天下!”
魏淩天的瞳仁突然蹦出紅色冷光,深深的恨意渲染了這佛香繚繞的禪房,“可是他還是不肯,竟然趁我不備偷襲了我,還給我喂了藥,把我送回了洛陽。
我糊裏糊塗的跟一個女人拜了堂成了親,好長一段時間裏麵,都隻是一個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
直到一年多以後,我的師傅普瑞突然找到了我,他算出來我命中有一大劫,就在王妃生產之後,估計皇兄就想除掉我了。
師傅給我除了身上的蠱毒,讓我恢複了清明,隻是我仍舊受製與他,不敢輕舉妄動!
錦瑜啊!
那些日子裏麵,我最想念的就是你!想著我們團聚的時候,一定讓你給我生一個漂亮的女兒,我魏淩天樣貌堂堂,你也是嬌小可人的長相,咱們倆一定能有一個可愛的孩子的!
我****描畫我們的女兒的樣貌,焦急的等待著謀劃著重逢的日子!”
屋子裏麵越發哽咽的纏綿話語,讓站在門外陰影處的黑子心裏都憋屈的傷,主子那些不為人知的悲催過往,這世上除了那個老和尚,是不是隻有自己聽見了?
從來不識得情為何物的黑子,突然有些好奇了,這世上是不是也有一個這樣的女人,能讓自己肯為她守候一生?
屋子裏麵的聲音突然斷了線,讓黑子糾結的心倏然停止了跳動,他用力傾聽,這不是真的,王爺在哭泣嗎?
這無聲的吸氣呼氣,在練武的人耳朵裏,明顯就是在壓抑的流淚。
“錦瑜,我從來沒想到我們再見麵卻是,卻是這樣一塊牌位!我日夜描繪的女兒的模樣,原來早已經成為了過往!我知道楊家恨我,他們肯定故意騙我說我們沒有孩子,所以我一直查訪,直到找到了月華,可是當我看到月華的模樣的時候就知道,我們的孩子,沒了!
錦瑜,你受苦了!那麼難的時候,我卻在洛陽成親,渾渾噩噩的不能醒來!我沒能做到承諾,你氣我嗎?
錦瑜,你氣一氣就好了,不要不理我!我們說過的,不管誰先走了,都要在奈何橋上等上百年,直到另外一個來彙合,才能再次投胎的啊!你不要因為我之前沒能來,就不等我!”
黑子摸了摸自己臉上滑下的冰涼,如此卑微的祈求,從那個自己從小就敬仰的鬼眼王嘴裏說出來,自己竟然隨著他動了心,若自己是個女子,隻恨不得從閻王那裏回來,再陪他相伴百年吧?
抬頭望著天,心裏壓抑的難以言表,如何才能讓主子開懷啊?
……
“怎麼回事兒?”魏淩天大怒,眼睛裏麵隱隱泛紅,“我不是交代過,月華的身體不能有孕,你不要碰她的嗎?你這個畜生!那麼多的女人還不夠嗎?”
對於自己名義上的父王的怒氣,安逸山是怕的,他忍住心裏的抵觸,淚光於婕的道,“父親,您知道我一直喜歡月華的,我怎麼會不在乎月華的身體!我們真的是酒後才......”
魏淩天的紅瞳嘲諷的落在安逸山的身上,如針紮一般,讓他不舒服的低下了頭,手不自覺的發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