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有些嗚咽,仰著頭望著那天際嘶吼:“天哪,告訴我,要怎麼做?!告訴我,究竟要我怎麼做?命運呀!難道你也是我的後媽,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為什麼我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想做的,為什麼那樣努力卻換來如此的下場,我以為終有一天我可以實現自己的夢想,終有一天可以擺脫那枷鎖自由自在,以為終有一天可以宏圖大展,可以為天下人謀福利,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影兒……”
他頭發有些淩亂,臉色那樣蒼白,眼裏滿是血絲:“那個可怕的黑色的囚牢我怎麼樣也無法掙脫……我所做的一切都全無意義,我隻是一個傀儡,被人牽引著的木偶,隻能說著那些我不想說的話,做著那些我不想做的事,對著那些我不想麵對的惡心嘴臉……影兒,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知道那是多麼絕望的感覺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們相擁而泣……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怎樣的無奈和枯澀…………心中滿是酸澀……我們都是傀儡呀,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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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上官濟明的五十壽辰,上官濟明乃是前朝的丞相,門生眾多,在朝廷的黨羽遍布錯綜,掌握著文臣中的大股勢力,不要說他的大兒子是當朝的丞相,即使沒有他的大兒子,他的勢力也頗為穩固,大夏朝開國數十代,朝中的官員之間的勢力錯綜糾結,上官濟明的嶽丈就是景玄先帝的丞相,他的夫人莫氏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先遣了太監宮人去上官府送去壽禮,並跟上官家的管家說我身體微恙,無法親自參加他的壽筵,然後讓小杏子幫我稍稍易容,把臉塗黑了點,點了點痣,貼上了兩撮小胡子,又弄了套六品文管的海清色繡著仙鶴的官服套在身上。
折騰妥當,我在鏡子前照了兩圈,還真似模似樣,摸了摸粘在自己下巴的那縷細細的山羊胡子,對自己喬裝的效果還比較滿意。
“爺,可就差這雙靴子了。”小杏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個黑色的皂靴套在我的腳上:“沒這皂靴可不像是個官爺,奴才可是費了老大功夫才從禦膳房的太監小喜子他姑媽的二哥家的三兒子那裏借來的,我們大夏朝開國數百年,這官階分明,等級嚴謹,這民不能穿官靴,官也不能帶民帽……如果沒有這皂靴,走進相國府,那可就不像個當小官的了……”
“好啦……”
原來連穿個靴子都這麼麻煩。
小杏子替我打扮好,喬裝扮作我的書童,我們一起拿著事前準備好的請帖堂而皇之地走進了上官府……
這上官濟明過大壽可真是氣派……
端看那筵席桌上奢侈的十大碗,上百桌的筵席那可就是耗資多少萬兩銀子,單過個大壽就要這麼樣的排場,就知道上官濟明這些年撈了多少油水,那天在紅塵軒站在上官燁身後的那個家仆這次大壽我也在上官家看到了,似乎身份也不簡單,那天恐怕就是去監視上官燁的。
這上官濟明好大的派頭!
恐怕皇家的筵席也不比他奢侈多少。
我掃了一眼這上官府闊氣的大園子裏來拜壽的往來賓客,眼熟的不在少數,說的也是,上官濟明過大壽都不來,不是勢力夠硬,不怕他,就是那些上不了台麵的蝦米,不然少了這份壽禮要怎麼在朝廷裏混?!
可是那個人沒有來,我壓低了帽沿掃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夜非凡的影子,看來在這朝中不怕上官濟明又不賣他麵子的人也就隻有夜非凡,不過他不來也好,就夜非凡那雙銳利的眼睛,即使我喬裝過了,恐怕他一眼都能給看穿……
我在牆角的一顆棗樹下的那個靠邊的桌子上坐下,看那桌上的人也跟著都是些五品以下的小官,或者就是些偏遠邊縣的州官上京來拜的,這大官都坐在院子中間靠近上官濟明所坐的主桌旁邊的那幾個紅漆的大圓桌上。
我看了一下,有大理寺卿左懷仁,吏部尚書朱開明,工部尚書史東傑,禮部尚書莫學思,就差了兵部尚書杜憲這時候仍有事在酒泉還沒有敢得上,可是這些來拜壽的諸位大臣裏我看似乎沒有一個武將,這朝廷上文武分兩幫,文臣大多是上官濟明的黨羽,武將就大多是夜非凡那邊的勢力,似乎沒有一個人來賣上官濟明的麵子。
隻聽一陣恭賀道喜之聲傳來,宴會的主人上官濟明走到了前廳,我繼位的時候上官濟明就已經退到幕後,所以我很少見他,隻有兒時見過他見麵,在印象中也隻是個白麵的男人,留著一縷山羊胡子,那雙眼睛很深沉……
我看到上官濟明走了出來,手中捏緊了拳頭,想起上官燁那滿身的傷痕,我就恨不得衝上去把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劈成兩半,可是礙於場合,我還是緊捏著拳頭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