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這裏。”案頭笑道,“就喜歡這個小草屋,喜歡你們馬古村。”
人家這麼說,棗子也就不多慮了,“你喜歡就好,我們明天跟小爹去釣魚,等著我給你送魚吃。”
案頭悶在被子裏高興了好一會兒,“好,等你的魚。”
……
說到釣魚,其實就是小爹上次去的那個地方,自從去了一次,小爹就喜歡上了,說那裏的魚肥美好捉。棗子吃了兩三次小爹帶回來的戰利品,的確美味。剛好現在天口熱,去玩玩水還能降暑。
“那裏是條小河,岸邊的水不怕太深,你可以帶阿月在旁邊踢踢水。”梅小爹難得那麼興高采烈,像個出遊的孩子。棗子仿佛也感染了他的愉快,整個人都鬆快不少,連連應著點頭。
雷守諾也跟來了,扛著竹簍釣竿在父子孫三人後麵哼歌。
“雷哥,你哼的是什麼曲?”聽起來有點耳熟。
“什麼曲都不是。”雷守諾牽起棗子的手,不唱了。
走了一個時辰來到小河邊,河水清澈,小阿月一從背帶上下來就往前衝,嚇得棗子出了一身冷汗,“傻孩子!”
小阿月低頭瞅瞅,自己又被綁了,腰上的繩子盡頭是爹爹的手。
梅小爹挖了幾條蚯蚓出來,弄斷兩半,一半扔回草叢裏,另一半掐成小段,串到魚鉤上。把魚鉤甩進水裏,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魚上鉤。
雷守諾的玩心起來,捧著畚箕下去撈魚。棗子撩起褲管,坐在岸邊石頭上泡腳,還讓小阿月坐在他腿上,也挽起褲腳,不過阿月還小,腳夠不著水,隻好用手撩水到他小腳丫上。這樣兩父子也玩得開心。
“好!來了!”梅小爹哈哈大笑,扯起了一條一尺長的大魚。魚非常生猛,吊在半空還拚命搖頭甩尾,濺得到處是水,雷守諾拎起魚繩遞到小阿月麵前,小阿月被亂甩的魚逗得邊躲邊咯咯大笑。
棗子推了一下雷守諾的手,“好啦。”
魚被放進竹簍裏,小爹鬥誌昂揚地又放下鉤。雷守諾也撈了一條,比小爹釣的小點。
中午他們吃早上煎的大餅,配幾個雞蛋。小阿月正努力咽著雞蛋黃,忽然鬧起了別扭,非要往遠處的河岸去。棗子摁都摁不住,隻好由得他牽著自己的手過去看。
繞過一塊巨石,一個髒兮兮的小孩躍進眼簾,棗子嚇得一愣,隨即抱起小阿月回頭喊人。看上去不過六七歲的小孩匍匐在河岸,半邊身體在水裏浮浮沉沉,雷守諾趕來立刻把人拉了上來,探了一下呼吸和脈搏,“沒氣,脈搏還有點。”
棗子把小阿月交給小爹,把人拉起來清理口鼻裏的汙物,“雷哥快!你扛著他,我抓他後腳。”
雷守諾明白他的意思,連忙照做,讓小孩的肚子頂著自己的肩膀,兩夫夫協力帶著孩子顛了幾圈,孩子吐出了幾口東西,雷守諾連忙將人放下,棗子用布巾幫他擦幹淨,緊接著立刻準備做人工呼吸。棗子這時候都管不上這些舉動會不會讓家人起疑了,把現代學校學到的那一套溺水急救用上,剛開始見他對孩子親嘴,小爹和雷守諾都想攔阻,他喊:“這是救人!”照做不誤。人工呼吸了幾次,孩子終於咳了出來,醒了。
一家子連人帶魚扛著往回奔。孩子直接送到了花大夫那裏。
花大夫:“無大礙,多多休養就好。我開幾副驅寒定驚的藥,喝了就沒事了。”
謝過大夫,他們把孩子帶了回去,暫時留在小爹二郎那間屋的小房間裏,孩子自始至終都是清醒的,瞪著眼睛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倒也沒太反抗。不過棗子想幫他脫掉衣服洗澡的時候被狠狠地拒絕了。
“穿濕衣服會著涼的……我把衣服放這裏,你自己換上好不好?還有這邊有水盆,你擦擦身體。”棗子把東西放下出去。再進來,小孩把衣服換上了,那盆水卻原封不動。
後來二郎送了些雞蛋粥進來,陪著點臘肉絲,小孩一把搶過去,竟然用手扒拉著吃,棗子和二郎一旦要阻止,小孩就齜牙咧嘴,仍舊用那隻髒兮兮的小手抓東西吃,燙得呼呼直叫。
就這樣過了一夜,小孩還是像隻小刺蝟,誰都不能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