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一句“窮寇莫追”,所有的人丟下兵器,又哭又笑的擁抱在一起。小天瞧著這些往日剛強的漢子,此刻,都激動的熱淚盈眶,笑臉和熱淚伴隨在一起,心中不由跟著躊躇起來,“這一戰下來,第五軍剩下的人馬又不到三分之一了,但自己這邊,粗略的估計,也死了將近三四千人。鎮西軍輸的起,也死的起,他們人死了可以立即向外界招收,收不到也可以強征,其他東西也許有限,人要多少有多少,而自己這邊呢,沒有後援,沒有退路,孤軍奮戰,何去何從?眾人的出路又在哪裏?明天,誰又會戰死?難道,自從反抗鎮西軍起,就注定了,這裏的人將會以死來結束嗎?這樣,對於這裏的人來說,太可悲了吧!而我自己呢?苟且偷生?還是與他們同赴黃泉?”
小天越想越激動,雙拳緊緊的攥的在一起,忽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了上來,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小天不看也知道,是雪兒,轉頭對她微微一笑。
可小天眉宇間的哀傷之情,怎麼逃的過雪兒的眼睛,雪兒道:“小天,你沒事吧?”小天道:“沒事!打贏了,我替大家高興。”雪兒道:“是嗎?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皺著眉頭高興的人,原來不高興和高興可以同時表現在臉上,這到是稀奇。”
聽得雪兒的取笑之語,小天不由笑道:“你這丫頭,捉弄我很開心是吧?”雪兒倚在小天肩旁,道:“小天,不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被這個聰慧的丫頭道中心事,小天寬慰的笑道:“雪兒,你的自信來自哪裏?”過了好一會,小天才聽得雪兒吐出了一個“你”字!
這個“你”字,卻讓小天猶如泰山壓頂,沉重不堪!
晨曦微現,戰火始熄,第五軍的營地一片狼藉,鳳後帶領一隊人打掃著戰場,小天則是和魔君等人視察起第五軍的軍營來。
一進章智大帳,一股暖氣撲麵而來,舉目皆是梨花桌椅,雲絲繞梁,在章智的帥椅上還鋪著一張白虎皮,四角各置一個暖爐,中間還有一個更大的暖爐,上麵還烤著鹿肉,煮著馬奶酒,各張案桌上擺滿了上等的水果、糕點,想必是打算戰勝後,用來慶祝所用。
周俊生諷刺,道:“如此鋪張浪費,奢華糜爛,區區一個軍營,一個將軍就如此,更不用說那些住在高牆闊庭裏麵的了,皇朝的風氣,一代不如一代,當今,更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唉!不說了!”
周俊生這麼說,其他人到是反覺痛快,而小天心中則一陣陣的刺痛。雖然知道周俊生說的是實情,可自己是王子,那個皇帝還是自己舅舅。小天拋開這些煩惱的事,撈起一顆紫紅的葡萄往嘴裏一丟,頓時,汁液盈流,甘甜沁心,就連葡萄皮也是入口即化,不由大讚道:“好吃啊!大家都嚐嚐!”轉而對著藍鳳凰道:“兄弟們都辛苦一晚上了,藍姨,你叫人將這些吃的,喝的拿出去,讓大家填填肚子。”藍姨笑道:“沒問題!”說著走出大帳叫了幾人進來將吃的都搬了出去。
小天走到帥椅旁,一把從椅背上扯下那張白虎皮,批在身上,左瞧瞧,右看看,又摸摸上麵的虎毛,甚是喜歡,讚道:“好一張鬆軟的虎皮,可以想象,這頭白虎生前必也是威風凜凜,稱霸一方的妖獸,否則這毛發也不會這般油然發亮。”眾人頻頻點頭,稱是,雷獅嚷道:“小天,拿回去,讓雪兒丫頭給你做件披風。”烈焰狐也附和道:“小天,雷哥,這提議好,這種虎皮隻有你才配擁有,這個章智,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陪用這種虎皮。”
小天瞥了眼坐在椅上鬱鬱寡歡的罕王,大聲道:“罕王何在?”罕王被小天這一聲大喝,嚇了一跳,還以為鎮西軍又打回來了,馬上要出戰了,倏地站了起來,抱拳道:“在!”
小天將虎皮疊好,正色命令道:“罕王,將此虎皮與岩辛兄同葬,略表我等心意!”
罕王激動的從小天手中接過虎皮,看向小天,道:“小天,你可以留著用,人死也就隨風去了,陪葬太可惜了。”說著又將虎皮遞了過來,小天反推了過去,道:“老哥,岩辛兄為了大家,舍生取義,他配用此虎皮。你老哥,先去葬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