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媽,你別說了!”張誠打斷了母親和蘭的話,低著頭,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他在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然而眼淚卻不自主的在眼眶內打轉。
張德貴麵色頹然,這些他都知道,他也知道要求兒子比自己更加堅強的活下去,有些過分,然而他真的無法看著兒子就這樣頹廢下去。在他看來,張誠繼續這樣下去,一輩子就毀了。成不了家,沒有媳婦,沒有兒女,沒有工作,沒有保障,等到以後張誠年齡大了,病症更加嚴重,張德貴和和蘭都已經不在,那個時候張誠該怎麼辦啊?
張德貴的語氣緩和下來,道:“兒子,爸爸不是要求你不顧身體,強迫自己做什麼,我希望你能明白事實,你身體壞了,又是治不好的病,你一方麵多注意身體,一方麵多出門走動,不要與社會脫軌,同時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做的小生意,比較輕鬆的那一種。”
父親是好意的,張誠明白,那種小生意肯定有適合他的,比如開一個報亭,或者承包一個停車場等等,但是…
和蘭也開口了,道:“誠兒,你爸爸說的對,你的病是免疫係統的疾病,現在的科學很難治好,而病症表象又在脊柱上,不能做重體力的活。你就安心下來,做一點小營生,安穩的過日子吧。”
兩老其實都很清楚張誠的性格,張誠的性子隨他父親張德貴,都是心氣高的主兒,張誠也正處在年富力強正是拚搏的大好年齡段。哎,一切都是因為那該死的病。
張誠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身體已經不再微微顫抖,和蘭拉著張德貴走出了臥室,拉上了門讓張誠一個人靜一靜。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張誠就仿佛成了一座雕像,一動不動的在電腦前沉默著。
“曾經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經多少次折斷過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這平凡的生活,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飛翔在遼闊天空…”
激蕩的歌聲,將張誠漸漸的拉出了沉默,這是他的手機鈴聲,他有些機械的拿起電話,來電顯示上寫著“阿狗!”
阿狗是張誠打小最好的朋友,兩人從幼兒園開始同班,到學前班,小學,初中,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學,好的比新兄弟還親,哪怕後來張誠去了外省讀大學,兩人的關係也沒因為距離而有所疏遠。
阿狗全名秦卿,有點娘化的名字,但卻絕對是個純爺們,這廝現在混得可算不錯,在一家國企裏麵擔任一個部門副主管。
“老貓子,最近過的咋樣啊?”阿狗是秦卿的外號,而老貓就是張誠的外號,他們這一對阿貓阿狗,當年在中學時代可是做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怕是到現在學校裏麵的學弟學妹還偶有傳頌。
聽著阿狗熟悉的聲音,張誠就感覺來氣,破口大罵道:“好個屁,老子媳婦都跟人跑了,好得起來嗎?”
電話那邊頓時一陣語塞,哪怕兩人再好的關係,說到這種男人大恥辱的事情,還是相當尷尬。
“我說老貓子,你也別去想太多了,早跟你說了李思璐那貨就不是個能共患難的,跑了也好,憑你老貓的樣貌和才華,還怕遇不上更好的?”阿狗打破了沉默了,依然那吊兒郎當的語氣,寬慰著張誠。
“得得得,少這裏跟我放屁,老子現在一廢人,身高一米八三,體重九十一公斤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懂不?”張誠的語氣很無奈,他這是自嘲,但有什麼辦法,這就是現實。
阿狗很清楚張誠的狀況,這麼多年的鐵哥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阿狗是很心痛的。
“廢人個屁,不就一點小病小痛嗎?能把你老貓一輩子毀了?好了,不說這些,今天打電話來是有個事情和你說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時間不多,等會就開始屠龍了。”張誠並非真的不耐煩阿狗,隻是他曉得阿狗大概是想說什麼,無非就是幫著找了撒工作之類的。
不過今天的阿狗卻沒提這茬,說的事情也讓張誠頗為意外。
“老貓子,你說屠龍是在《上古》裏麵吧?我今天說的事情和這個遊戲就有關係,說穿了就是想請你幫幫忙。”
幫忙?張誠愣住了,他還沒想到自己現在能幫上秦卿什麼的。
“說吧,一世人兩兄弟,哪怕是叫你貓大爺犧牲色相,也在所不辭。”
“我呸,你能正經點不,咋可是正正經經的……”
張誠聽著阿狗的語氣頗為正經,接下來也沒插科打諢,安安靜靜的聽完了阿狗的話,對事情也了解清楚,不過他沒有立即答複秦卿,掛斷電話後就坐在電腦前繼續沉默,直到母親叫他吃晚飯,他才走出臥室。
飯桌上,一家人頗為沉默的各自吃飯,張誠突然打破了沉默,看著張德貴很正式的道:“爸,我決定明天搬出去,我在M市找了份工作,明天就去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