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環,因緣相報,他們當年是如何對待靈獸的,今後便注定了如何命運。妖族最愛記仇,李凡以前對他那隻靈鼠沒少虐待,甚至被靈鼠咬了以後將其弄死的手法也極度殘忍,哪知因有莫辰這化形期妖元的助力,靈鼠妖元找到了噬鼠軀殼,不僅重獲新生,因妖身資質變好,修為更是一日千裏。如今靈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每日讓李凡活得生不如死,偏偏還無法自我了斷,隻因他們早就將心頭精血交付於靈獸,有絲毫舉動都會被察覺。
其實幾人中除了李凡,境況最慘的還有他自己。隻是他為人相對圓滑,與那對交`尾靈蛇的仇怨也隻限於那奪命的一劍,除了最初一年受了些苦,近來已經好過不少,而且令陳厚天難以啟齒的一點,那對交`尾靈蛇所化花蟒天性淫`欲,時常強迫他做那等無恥之事,他雖然忍辱承受,卻也從中得了不少好處。原本以他的資質這輩子連煉氣四層都無法突破,如今卻已經有了煉氣九層的修為,假以時日,就算突破築基期也未嚐不可,因此陳厚天倒也想得開,不過就是曲意逢迎,各取所需,若真的有朝一日變得足夠強大,也就能有辦法重獲自由。
陳厚天輕輕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安慰道:“李師弟,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服個軟,好好討好那碩鼠,也能換得幾天安生日子。”
李凡當場啐了一口,又罵了句“畜生”。
陳厚天知道多說無益,這時餘光掃到角落裏的邵旬,原本白胖的少年幾年間變得清瘦不少,他的皮膚本來就極好,瘦下來反倒顯出五官的細膩,變得十分耐看。此時的邵旬正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那隻虎斑山貓從他懷裏睡了一覺醒來,喵嗚地一下竄上肩頭,又爬上他腦袋,邵旬並不惱怒,反而笑著去捉山貓垂到麵前的尾巴,輕聲嗔怪讓他不要鬧。
不隻是陳厚天,其他幾人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在心中羨慕,邵旬以前就對山貓很寵,如今反過來山貓對邵旬也是全心愛護,並且獨占欲極強,不論人修妖修,但凡有想要靠近邵旬的,無不露出危險目光。兩人雖然主仆對調,卻與之前看不出什麼不同。
這便是所謂的因果相報……早知如此,當初他們一定將身邊的祖宗供起來。
幾人被迫跟隨莫辰進入妖界,步步辛酸,如今也隻盼著那曾為同門長老的寧遠能早早閉關出來,對他們稍加維護了。
充沛靈力浸透每一絲空氣。
莫辰想睜開眼,卻突然覺得那卡在築基中期的瓶頸有些鬆動。熟悉的氣息讓他心安,因此他倒也不急著睜眼,索性將靈力在體內運轉周天,開始衝擊築基後期。也許是因為之前助寧遠使用出魂術內耗得太過嚴重,靈力猛地抽空,又被充盈灌滿,大起大落間,四經八脈猶如幹涸的河床,被源源不絕的靈力衝刷洗滌。等再次醒來,莫辰覺得神清氣爽,內視身體,丹田中有一團溫熱光團,濃鬱得幾乎要凝為實質。莫辰不禁大喜,以至於過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
玉床,茅屋,飄散的飯香……嗯?這裏不是鴛鴦枕的空間?
莫辰從床上起身。
床頭石案上放著幾個小小的白色骨瓷瓶,日光透過茅屋的窗子照射進來,將那白瓷瓶晃得反光。莫辰將瓶塞打開看了看,裏麵裝的都是玉露丸,倒出幾粒放在嘴裏,又酸又甜。這酸甜的味道讓人心情愉快,充盈唇齒之間的百果靈氣讓他享受得忍不住眯起眼,然而當他想到製作這玉露丸的人,回憶起前事,神色又微微凝重起來。
茅屋外不知何時開辟出一小塊藥圃,穿著白衣的人修正在其中。距離藥圃不遠的涼棚下還燉著鍋,熱氣翻騰地將鍋蓋頂得陣陣作響,一人多高的紅色巨鳥立在涼棚頂上曬太陽,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