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靈走了之後莫辰曾有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的想法,不過最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留下來盯著。
兩天時間一晃過去,寧遠等人一直在這塊空地上按兵不動,但莫辰能感覺到,在這五行八卦陣之外,打殺聲音從未間斷,甚至越來越靠近這片林地,一旦外麵那些人中有個懂得風水五行之術的,也許就能看穿這裏的粗淺陣法,到時候寧遠他們恐怕就沒這麼悠閑舒坦了。
要說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莫辰這念頭才在腦子裏一轉,就忽然覺得東北幾十步開外的兩棵大樹詭異地動了兩下,樹葉如雪片般簌簌而落。
寧遠幾乎和莫辰同一時間注意到變故,當即站起身,緊抿的唇角顯示出緊張。別人不知道,他卻十分清楚,那兩棵參天老鬆的位置正是這道隱形敝蹤陣法的陣眼所在。一旦這裏被撼動,整個陣型也會隨之破壞,而失去障眼的作用。他們如今人手太少,若真的和外麵那幾股勢力牽扯起來,恐會生出不少麻煩。
莫辰自然知道寧遠在擔心什麼,不過他耳朵稍稍一動,就聽見了大樹後麵傳來熟悉的少女聲音,於是頓時沒了方才的興致,又懶洋洋趴回了樹梢。
很快就見一隊車馬從樹後繞出,當先騎馬的正是一個蓄了滿臉大胡子的壯實男人。
寧遠神色瞬時放鬆下來,這時其他的人也聽見動靜,紛紛圍過來。
“寧弟!”金二老遠就衝寧遠揮舞著馬鞭,還不等馬完全刹住蹄子,就興衝衝地跳下來。
蕭運天也緊隨其後,笑嗬嗬地對寧遠道:“這個金老二,就是性子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著急見媳婦呢。”
周圍人哈哈大笑,寧遠卻不以為意,隻是笑著問:“大哥這一路可還順當?之前沒能親自去接你們,還望莫怪。”
蕭運天故意板起臉,“哎,都是兄弟,哪來那麼多說頭?倒是你,怎麼好端端突然想起那什麼大梁皇帝的墓了?”
說起這件事,寧遠沉吟了一瞬,招呼金二道:“大哥,二哥,借一步說話,我有事與你們商量。”
見寧遠語氣嚴肅,蕭運天和金二兩人對視一眼,也不再打趣,跟著寧遠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其他人則開始分工明確地整頓車馬行李。蕭蓉兒顯然是半路上被人發現了,但總歸不能再單獨將她送回去,此時正和素月一起,幫忙喂馬。她見素月也不去主動找寧遠說話,就在旁邊小聲鼓勵著,害得素月臉又羞紅一片。
莫辰自然沒功夫關心這兩麵三刀的女人,此時放開聽力去聽寧遠他們三人的談話,正好聽見金二驚訝的聲音:“什麼?寧弟你說,你也有那本叫古鑒異珍的冊子?”
“怎麼,莫非二哥以前也聽過這本書的名字?”
金二一拍大腿,“豈止是聽過!坐船南下之前,我們尋丘嶺剛好有兄弟在這一帶倒了點東西回來,其中有一本古籍就是這古鑒異珍!從那個兄弟所言推斷,這古籍應該就是出自陪葬工匠的陵墓,天下隻應有這一本才對,怎麼你也會得到一本?”
寧遠沉吟半晌,“二哥,那個將古籍交給你的兄弟是誰?既然是我們尋丘嶺的人,總歸是知道底細的。”
“這個……”金二看了蕭運天一眼。
蕭運天道:“那人是我的遠房族親,是一年前投奔到我尋丘嶺門下的。怎麼,三弟為何突然問這個?有什麼問題?”
經蕭運天一岔話,寧遠便不再繼續追問,語氣變得頗為凝重,“大哥,二哥,這件事我覺得十分蹊蹺。你們來的路上可看到了黑風古的人?”
金二道:“豈止是黑風穀的人!還有西南楓葉穀,東海柳鎮,西北沙刹海,都看見有人來,打得不可開交,還好我們事先得到你的通信,這才繞開了他們。說起來也奇怪,我們摸金四門雖然從十年前那次之後就失了和氣,倒也不至於像這樣見麵就是你死我活啊。”
寧遠意味深長地看了金二一眼,“若是我說,那其餘三門的人也都有那本記載梁仁帝皇陵布局的《古鑒異珍》呢?”
“這,這怎麼可能?”蕭運天也是一臉驚訝錯愕,“我那遠房侄子不可能騙我的!”
“這本《古鑒異珍》的確有古怪,但是我按照書中記載的方位,觀此處山川河流走向,又的確是彙聚天地靈氣的風水寶地,地下必有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