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不遠處的眾人屏息凝神,看著少年就那麼淡定從容走過去,若非方才那兩個寧家族人的尖叫作對比,他們一定會以為這火焰不會給人帶來任何痛苦。
“阿辰。”寧遠終於走到白狐麵前,身形映在白狐的雙眸深處。“停下吧。”
莫辰心念一動,猛然回過神來,止住默念心法。寧遠身上的火焰,連同寧遠和那兩個族人身上的火焰,都在瞬間消失,而他卻反應不過來方才發生了什麼,隻是茫然眨著眼看寧遠。寧遠一笑,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隻是將他抱起來,在他頭上摸了摸。
“這狐妖……留不得了……”寧家老祖自言自語道,他先前見這狐妖修煉了混元冰焰,也隻是惋惜他擁有了丹火的冰屬性魂魄不再純粹,無法用來煉製那套上古陣符,可是這一刻,看到這狐妖失控,他才意識到狐妖的威脅性。
這狐妖留不得,否則寧家上下不得安寧!
“將狐妖交出來,這孽障日後必成禍患,讓我今日便了結了它。”
“晚輩已經說過,視此白狐為性命,老祖若執意對白狐動手,便先殺了晚輩吧。”寧遠抱著莫辰,一點放手的意思都沒有。
“嗬嗬!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寧家老祖冷笑。
寧遠不說話,手還在一下一下安撫著白狐。麵對元嬰修士的威脅還能這般反應,也不知到底是不知者無畏,還是將情緒偽裝得太好,反正不會有人相信他心底一點懼意都沒有。
“難道你就不怕方才的事再度發生?不怕這狐妖的混元冰焰將寧家滿門屠盡?難道你就不顧念族眾手足?”見少年態度強硬,老祖轉而開始打感情牌。
“他剛才停下來了,兩位族人也沒有性命之憂,保證下不為例。”
“哼,下不為例,你能保證?”
“能。”
“你憑什麼保證?”
“就憑方才他聽了我的話,放過那兩人。”寧遠說得平淡,絕口不提他那自殺式的感化。
莫辰見寧遠和那元嬰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廢話,心中已經蠢蠢欲動,巴不得再次將那混元冰焰燃起,烤兩個人修玩一玩。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想法被寧遠感應到,莫辰竟覺得抱著他的少年在他爪子上輕輕捏了兩下。
短暫的沉默,寧家老祖心中卻已經盤算了幾十個來回。寧家如今難得生了個天才後輩,若是這麼夭折了或者撕破臉皮,於家族畢竟不是好事,況且他本來很欣賞這少年,是真的想好好收入門下培養。更為重要的一點,這妖狐現在有混元冰焰在身,這後輩又是風屬性變異靈根修士,若真的逼急了,他不管不顧刮上一陣大風,那狐狸再放出他的小火苗,到時候漫天遍地落下冰焰流星雨,恐怕今日之事就真的不得善了。
寧家老祖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老人精,想通這些關節,便和緩了神色,一擺手對寧遠道:“算了算了,哎,今日也折騰得累了,你這小家夥又是布陣又是調`教靈獸的,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來我府中,我們再議此事。”說完想了想,似是為了表示友好和善意,又補充道:“你放心吧,既然你這麼寶貝那條狐狸,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明日你若不放心,自可將狐狸帶在身邊再一起過來。”
該說的話說完了,寧家老祖也不再廢話,負手回頭掃視一眼尚未離開的寧家族人,將一個小藥瓶扔給那被混元冰焰灼傷的母子,便化為遁光離開。
一場山雨欲來的風波就這麼化解,寧家家主也是鬆了口氣,從心底裏,他並不希望寧家有天分的族人真的與家族結怨,更何況這人還是自己的親兒子?他安排眾族人離開,再次看向那抱著白狐的少年,神色卻十分複雜。
“阿遠……你,你什麼時候恢複了神智?怎麼,怎麼也不告訴父親一聲?”
寧遠隻是淡淡看了寧家家主一眼,便抱著白狐回竹屋。
寧家家主身形一頓,被寧遠這態度弄得神色尷尬,正要追上去,卻聽少年說道:“寧家是我的本家,您是我的父親,僅此而已。這些年我神識一直處於沉睡,也不知道過往恩怨。我不會怨恨家族,更不會怨恨家主,日後寧家若有需要,我也必定會盡家族之力。若家主沒有其他事情,且回去吧,無需再多言。”
說完,少年竟是直接將竹屋門一關,閉門謝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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