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掌門說是誰,莫辰都能猜到那個人是寧遷。
“對了,還有一件事。”青鸞山掌門說著從儲物袋中摸出一樣東西,竟是一張傳音符,看著上麵帶有一個“寧”字的標記,顯然是寧家家主獨有的秘製傳音符。
“寧長老不在時,寧家家主曾數次登山拜訪,說是有要事找寧長老商量,如今寧長老既然已經回來,便以此聯絡寧家家主吧,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問一下也好,不要真的耽誤了要緊事。”
寧遠將傳音符接過,“多謝掌門。”
青鸞山掌門造訪期間,莫辰一直在洞府裏亂轉。
十年沒回來,藥圃裏的草藥和花卉長勢喜人。他在那些石桌石凳上依次跳過,心想著不用多久他就可以真正意義變成人類,到時候就能坐在這石凳上和寧遠喝茶下棋,可以和寧遠做想做的事,不用再做個被人摸耳朵的毛團子。隻要想到他可以永遠和寧遠在一起,莫辰就無比雀躍,從出了禦靈池就一直保持在亢奮狀態。
青鸞山掌門離開後,莫辰終於逮著機會過來纏住寧遠,問他什麼時候帶自己離開青鸞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化形。
寧遠卻隻是看著那道傳音符深思,任憑莫辰百般騷擾,也不與他玩鬧。
莫辰對寧遲不是很待見,原本以為寧遠會直接將那傳音符丟掉,誰料寧遠卻當真向傳音符中注入靈力,將那傳音符激活。傳音符的另一邊很快傳來寧遲的聲音。
“阿遠,真的是你?”寧遲聽起來十分驚訝,似乎完全沒有抱希望寧遠會主動聯係他。
“嗯。”寧遠淡淡答了一聲,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阿遠!你什麼時候方便,可否與我見上一麵?”
寧遠垂眸,似是思考片刻,才道:“我很快會離開青鸞山,白狐將到化形期。”
寧遲那邊也是頓了一頓,“如此也好,我現在暫時無法脫身去青鸞山找你,不如你將白狐準備化形的地方告訴我,我到時候去找你,若是白狐曆雷劫遇到麻煩,我也許可以幫上忙。”
莫辰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說寧遲隻要不在他化形的時候搗亂就好,還會幫著自己曆劫?簡直是騙鬼。妖獸化雷劫性命攸關,怎麼會輕易告訴他人具體的化形地點?莫辰原本以為寧遠會不予回答,可出乎意料,寧遠竟然真的說了個地名。
難道隻是順口胡說的?可是寧遠這個人莫辰太了解了,如果真的不想告訴你,他直接選擇沉默,根本不屑於去說謊話騙人。
寧遲對寧遠的話似乎也是將信將疑,不過表麵上許諾到時候定會前去相助,便中斷了傳音。
寧長老的九級靈獸要化形了,才重新現身沒多久,便又要帶著靈獸離開青鸞山,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大概是為了彌補這麼多年占著茅坑不幹事的愧疚,寧遠這次遠行之前,特地給青鸞山留下了幾部自創的陣法,還有一部講述各類雜學的典籍,讓青鸞山再也挑不出錯處,臨行前還特地給寧遠贈送了大把靈石當做盤纏。
“寧遠長老是否需要與寧遷長老見一麵?”一個須發皆白的金丹長老問寧遠,他出身於散修,並不了解世家子弟之間的彎彎繞繞,隻是單純覺得寧遠與寧遷是出身於同族的近親手足,也許在門派中會有些私事相托。
在送行的人員中並沒有看到寧遷的身影,寧遠想了想,對那金丹長老說:“忙起來倒是將他忘了,此行不知回歸年月,也沒什麼要囑托的事,隻叫他安心修行吧。”
寧遠此話並無他意,然而傳到寧遷耳朵裏,卻又換了味道,一門心思認為寧遠這是故意強調他無足輕重,根本不將他放入眼中,於是對寧遠的憎恨又加深了幾分。
寧遷如何想,寧遠不在乎,莫辰又管不著。一人一狐準備離開青鸞山之前,莫辰特地找機會又去了雲翠峰鎖妖塔下,將那黑水玄蛇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一番。大概那黑水玄蛇也知道自己理虧,害人不成反賠了一塊蛇鱗片,從始至終不吭聲。
莫辰罵得口幹舌燥,總算過癮了,信誓旦旦地威脅那黑水玄蛇,說等他化形回來一定拆了鎖妖塔,將他揪出來胖揍一頓,然後才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
等莫辰離開了,一直沉默的黑水玄蛇才在鎖妖塔中睜開了杏黃色的眼睛,語氣幽幽地自言自語道:“當年醉清風陛下預言,未來統領妖族的王者必將是麒麟血所有者,那小狐妖進了禦靈池,居然還能活著走出來,難不成真的有王者之命?”
寧遠帶著莫辰離開青鸞山,一路往西前往大澤荒地。
莫辰很詫異,問寧遠:“我們真的去大澤荒地?你不是告訴寧遲我們要去那裏?他一向與你不和,你就不怕他對我們不利?”
“這世間原本就沒有絕對安全隱秘的地方,既然到哪裏都有風險,告訴他與不告訴他,又有什麼區別?”
話是這樣說,但是莫辰總歸不放心,然而等寧遠帶他抵達事先選好的化形之地,莫辰卻一下將那些顧慮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個地方簡直太美了!
水澤連天,流雲淺淡,因為靈氣稀薄,這裏並沒有修士聚居,而那些美若仙境的霧氣,對凡人來說又是致命的毒瘴,使他們不敢靠近。因此這裏儼然成為了無人問津的世外桃源。一個一個小水池水清如鏡,也不知水中有什麼,竟呈現出藍紫粉黃等繽紛顏色。
也許因為莫辰是冰屬性靈獸,自從他和寧遠來到這大澤荒地,天氣便一日比一日寒冷,待一場大雪落下,周圍已經冰天雪地,唯獨那水澤中的眾多五彩池,竟然沒有結冰,顏色依然鮮亮璀璨。
寧遠在一處山坡上搭建了草屋,莫辰趴在窗前看著外麵那令人窒息的美景,心裏盤算的卻是些不可告人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