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小二將來客的坐騎安置妥當,一行人已經坐在客棧裏,訂好房間,奉上茶水,赫連流年還讓掌櫃的備了些吃食。
畢竟來客一路奔波,還要尋人,定是累壞了。
“公子,剛才太過匆匆,還來不及介紹,這位便是樊家之後,樊英樊姑娘——”聞人醒道,他相信這麼一說,赫連流年該知道他們來的目的了。
唉——
他實在不想在赫連流年的眼中看到異樣的眼光。
那真是非常的難受。
“赫連公子。”樊英豪氣盡現,舉手投足之間不見半點女兒家的扭扭捏捏,一路上聞人莊主與少主已經交代過,當年的四王爺的如今性情極為淡漠,也改名換姓,若非皇上強求,如今世間也少有人知道赫連流年這個人。
至於這門親事成或不成,已經不是由皇上說了算。
而是看赫連流年的態度。
她亦是收到皇命,正所謂皇命難違,這一趟,她是不得不來,否則,她是寧願留在西北邊關,守衛一方家園。
樊家雖已無男丁可繼續大誌,但是,樊家的女兒心誌從不輸男兒,這一點,由她身上便可知,父親教育孩子無論男女都是一樣的教法。
樊家之中並無多大區別。
但是在皇上的眼中,顯然不是這麼一回事,百年來,向來無任何女將軍擔重職,女兒家似乎合該就在家裏鏽鏽花,種種草,等著出嫁,出嫁之後,也不需要有什麼大誌,養兒育女,相夫教子足矣。
“樊姑娘,久仰大名——”赫連流年額了額首,斯文有禮的臉上,揚著淡淡不失禮的笑,“幾位一路辛苦了,不知跑這一趟,所為何事?”赫連流年決定暫時當傻,有些事,還是後知後覺一些比較幸福。
“公子——”吱呀了半天,聞人醒心裏直歎息,這話,還真的難以開口。
“爹,還是我來說吧。”聞人笑瞧著父親為難,隻好由兒子代勞了,“赫連公子,事情是這樣的,皇上回朝之後,改變主意,決定讓赫連公子娶樊姑娘為妻。”
“皇上該知道流年已經娶妻。”他淡淡的答著。
“是。”聞人笑額前也開始冒汗了,真是的,這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就是赫連流年。
一個幾十年身邊都沒有美人相伴的男人。
到這個年歲才娶了一個少年妻。
現在倒好,又被人硬生生的塞個姑娘到懷裏,他一定會相當的排拒,聞人莊還真是進退為難,臉色可好看不起來。
“隻不過,皇上決意讓公子多娶一位,好方便照應公子的生活起居。”真的冒汗了。
“月含從未照應我的生活起居。”黑眸極亮的凝著聞人家父子,倒未盯著樊英看,姑娘家終是薄臉皮的。“流年小築中有幾位弟子在,且,流年凡事能自己動手,無需再娶一個,還請聞人莊主代流年回拒。”
黑眸,這才轉向樊英。
“樊姑娘,並非有意針對你,而是流年無意再多娶一位,家中僅有一妻已經夠流年忙碌的。”家中妻子已懷上孩子,往後他就有得好忙。
可沒有心思應付另一個人。
“赫連公子,皇命難違。”
“皇上隻是一時糊塗,隻要如實向皇上說明流年的心意,皇上會明白的。”他真的無意再涉足朝中之事,皇上真不該如此為難他的。
“赫連公子,皇上是萬民之主,怎能聽我們說幾句就會改變主意。”樊英苦笑,若事情真的那麼簡單,他們也沒有必要跑這一趟。
這路,可不短。
聞人首輔已經一再的在皇上麵前提及,隻不過,皇上不曾真正聽進去就是,皇上認為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更是一個再正確不過的決定。
若是她站在外人的角度看這件事,她也會認為皇上所做的決定並無不可。
“流年早就遠離朝廷,先前見麵之時皇上也已清楚知曉流年的決心,相信隻要聞人莊把消息傳回去,皇上定然明白,到時,讓皇上聽聞人首輔一言。”將樊英配給明家子孫,這本是一件相當妥善的事。
皇上到底在想什麼,以為這樣他就會被逼回到朝廷嗎?
若事情真的那麼簡單,如今的赫連流年也不可能再留在流年小築。
“皇上怕是不會輕易打消主意。”聞人醒終於能正常開始說話了,不開口也不行了,“公子,皇上一旦打定主意,沒有特殊理由,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言下之意,就得纏著了。
他們天下第一莊已經很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