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和梅斯的手握到了一起,很明顯梅斯心裏並不服氣這場比賽的失利,臉上的笑容僵硬到幾乎沒有。楊師也並不介意,贏得雖然僥幸,但也贏在準備充分。楊師並沒有沾沾自喜的意思,三連勝之後還會有更多的難關等著他。
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參加等會舉行的新聞發布會,肯定會有不少人問他那精彩的任意球該如何解釋。
看台上憤怒的KFC隊球迷把手裏的紙杯拋灑下來,遠遠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但更多的則選擇了默默退場,憋屈成了他們心裏唯一的感覺。真沒想到就這麼輸了。而特別的一個角落是溫特-哈森帶領的瓦勒海姆鐵杆球迷群。他們不願散去還在用嘶啞的喉嚨慶祝著這場戲劇般的勝利。
楊師來到發布會現場,記者們的閃光燈哢哢的一陣亂響。主持人請主隊教練梅斯先發言。
梅斯:“我們隊發揮的很好,球員們很努力……”開始是無關痛癢的套話,“但我們最終還是失利了,我想楊教練會有更多想說的。我說完了。”
一個當地媒體的記者站起來發問:“請問,梅斯教練,您會對瓦勒海姆那個進球提出申訴嗎?”
“不知道,我回去會很仔細很仔細很仔細的和俱樂部研究那個進球,再決定是否申訴。”梅斯有意無意的瞥了楊師一眼。
看看沒有人再提問,主持人示意楊師可以發言了。
楊師微笑著揮了揮手:“這場比賽我們很幸運,最後取得了一場勝利。我很感謝我的球員,我的同事,我們的球迷。希望以後還能這麼走運。”楊師自從上次新聞發布會得瑟過頭之後,麵對記者一直很低調。
剛才站起來提問的當地記者馬上站起來發問:“你覺得那個進球是幸運嗎?楊師教練。不客氣的說,那應該叫偷。”
“偷?”楊師笑了。明天的頭條,應該和這個詞有關了。如果這叫做偷的話,那絕對也是一次精確的偷——不是球員的即興發揮,完全是訓練場上無數次演練的結果。如果可能楊師特別想拿出一塊戰術板,告訴麵前這位記者先生,不論是從球員的站位,到最後的球進,有多少種應變的策略,有多少個環節保證這個球能夠“偷”進。但是跟這位地方保護主義嚴重侵蝕腦子的記者實在是說不著。
楊師無奈的用手托著下巴,用一種不太優雅的姿勢揮了揮手,仿佛在趕蒼蠅一般:“先生,對您的憤怒我很抱歉。既然你說偷,那就是偷好了。”
“你難道對場上這種毫無體育道德的假摔行為,就不覺得羞愧嗎?”記者顯然對楊師的無恥程度估計不足,漲紅臉抻著脖子問道。
楊師抬起頭,說道:“記者先生,提醒你一點。國際足聯2002年最新頒發的《足球競技規則》裏,第6章第五節第三行對假摔進行了這樣的定義:在合理身體對抗或者根本沒有對抗的情況下,自己假意摔倒,以騙取判罰的行為。我想你所說的是場上幾個球員不小心摔了一跤,也許球場太濕滑了也說不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並沒有要騙取判罰,甚至連他們受傷後用的創可貼都是自備的。很明顯,要說假摔是不是有點牽強了?”
KFC的梅斯教練聽到這,心裏暗罵:靠,這是什麼時候頒發的規則!?
記者顯然也沒想到楊師對規則掌握的這麼細致入微,一下次卡在那了。
楊師繼續道:“記者先生,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你寄一本《足球競技規則》,剛才說的內容,在312頁,回去可以翻翻,也許下次提問的時候可以專業點。”
記者被楊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捂著胃不知道該說啥好。其餘幾個想挑事的記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問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草草結束了新聞發布會。
巴利埃,嶽連田,周同還有林樂豐等人是在KFC主看台觀看的比賽,整場比賽像部電影一樣跌宕起伏,有興奮,有揪心,有焦急,有驚喜,有不可思議……作為看客的林樂豐在比賽結束後握住巴利埃的手由衷的道了聲“恭喜”。
林樂豐知道這場比賽是一塊試金石,是檢驗這隻升級球隊的成色,也是檢驗楊師的成色。雖然不能從一場比賽看到一個教練的能力,但這場比賽楊師表現出來的東西的確讓他很驚訝。從開場陣型的設計,到細節的戰術安排,各個環節都考慮的周全而有目的性。看來有必要和這個年輕人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而不僅僅是為了那幾十萬歐元把球員送到這個陌生的比利時小鎮。
巴利埃望向空曠的球場,嘴角的笑意還沒有完全退去。楊,第一步之後還有很長的路,別忘了,你的理想是進軍歐洲。恩,怎麼這麼愛發感慨了,意識到自己最近的pose擺的有點多,巴利埃緊了緊衣服的領子,和林樂豐一起走向出口。我這個老頭子也得幫你做點什麼了,巴利埃碎碎念。
納艾森這次沒隨隊出征,最近俱樂部的事情很多,轉會啊、預算啊、新聞采訪啊。在會議室看完比賽,納艾森望著關掉的電視在發呆,是不是要重新定位這個杜瑞的接替者,這個被當做備胎的中國教練?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能做出點不尋常的事情,但又不想這麼相信感覺。唉,再說吧。納艾森理理頭發,點了支煙,還是先考慮考慮這次來自中國的客人怎麼招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