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卿睜開眼,鼻翼間縈繞著塵土潮濕的氣息,四周又黑又暗,死一般的沉寂。
微微有些意識後,她身子顫了顫。
好冷,這裏是地獄嗎?
她撫了撫疼痛的脖頸,費勁的坐起身。
當雙手撐到堅硬的木板時,頓了頓,隨即側身一摸,一按。
暗黃色燈光亮起,現出周圍景象。
果然
是那間並不陌生的傭人小屋。
他再一次將自己關了進來。
白可卿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下,隨後熟絡的邁進衛生間。
她對著梳洗鏡,抬手觸了觸脖子上刺眼的幾個手指紅印,很疼很猙獰。難怪扭動一下就痛,連咽口口水都痛。
她簡單洗了臉,又衝了個澡,沒有其它衣服,出來時還是穿回昨天的那身。
小屋的樣子跟那時離開時候一樣,簡陋單調。床板上沒有枕頭和被褥,難怪自己會凍醒。這麼冷的夜,如此想來,她有種自己就是個沒用了的破人偶被他絕情的隨意丟棄到這裏一般。
白可卿伸手去擰了擰門把。
不出所料,門已經鎖死了。
門外的人聽到動響,勸說:“白小姐,少爺讓我們守在這裏,不能讓你出去的”
白可卿聽見說話人的聲音又喜又愁:“是大山哥嗎?”
梁壯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白小姐竟然還能認出自己的聲音,他欣喜又感概:“是我白小姐,你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滯了一秒,又說:“除了讓我把你放走,其它的都會盡我所能的幫你!”
白可卿沉靜片刻,問:“大山哥,現在幾點了…你知道張媽和小敏現在怎麼樣了嗎?”
梁壯山抬手看看時間:“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張媽她們在醫院的情況,我還不清楚!我們之前都在梅院,是被莫總臨時叫過來的。要不,我幫你去問問福叔?”
“不,不用了,現在這個點他們應該都還沒醒的,等天亮吧!”白可卿輕呼了口氣往床邊走了幾步,忽而凝了凝眉又轉回門口處“大山哥,你在這裏守一晚上了嗎?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我不會跑的…我也跑不了”
“…沒關係!我睡了一覺了,謝白小姐關心!”
白可卿垂眸漫不經心踱回床邊,抬腿團縮著側靠牆麵。
眼前依然是這盞暗黃破舊的小台燈,她抬手輕輕劃過它朦朧又熾烈的小燈泡,指尖瞬間焦灼發痛,疼到淚水滑落。
多熟悉的景象啊,看來自己跟這間小屋還真'有緣'。隻不過,上次在這裏隻呆了幾天,這次恐怕時要長久居住了。
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錯了!
梅姨的死對他打擊那麼大,而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自己,他有所誤會恨自己也沒什麼錯!
換作是她看到自己的親人被別人害死,她應該比他還要極端吧。
可怎麼辦呢?
她究竟該怎麼做,怎麼解釋他才會相信自己呢?
想著想著視線慢慢移動,移到自己髒兮兮的腳底板上。
醒來下床時就沒有看到鞋子,直接洗完澡就光著腳出來了。地板上幾個濕腳印還在。
還真是小人小腳啊,小巧玲瓏的跟小孩子的腳似的,她看著自己的小腳印出了神。
少頃
她忽而想起了什麼,眉頭蹙起,一臉肅然陷入沉思。
半響後,她倏然起身去敲門。“大山哥,大山哥,你給我開下門,大山哥”
“…白小姐,你有什麼事嗎?”
“大山哥,你開下門,我有事要你幫忙!很重要的事”
梁壯山同一個手下相視一眼,想著兩個大男人在這裏,她一個弱女子也逃不了。
開了門後,白可卿焦急緊張的一把就撰住梁壯山的手臂。
“…白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