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聲,目光襯著此地閃爍不定的光線,似乎心情不錯。
作為回報,他開始敘述,“吳笙曾是F市的小混混,我送他去讀商學院,他衣冠楚楚的畢了業,可本質一點沒變,從來隻懂壞我好事。”
說罷頓住,看看她。
潘知曉直被他盯得不明所以,索性不再看他,他的音色很淡,卻給她一種溫軟的錯覺,潘知曉伏在那裏,側耳傾聽,被他摟著背,貼著他的胸膛。
“我出生在法國,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華人,和維克多是兄弟,他從小身體不好,大病小病不斷,被寶貝一樣的嗬護著……”
“……”
“就說完了?”
“……”
“故事真簡短。”
閔臻聽她在他耳畔嘟囔了一句。
她似乎覺得自己這個吻給的不劃算,趴在他肩上,皺了皺眉。
潘知曉這時候其實正在想著,這個男人到底藏了多少心事,有沒有機會向別人傾訴過?
她想問,問不出口。
她很清楚,什麼都藏在心裏,會有多累。
潘知曉沒有抬頭,始終膩在他懷裏,閔臻一手摟著她,她這時候隻看到閔臻揚了揚手,對著某個方向說,“換一首。”
不多時,音樂真的停了,舞池中的DIR—TYD—ANC—ERS也停了舞步,閔臻一句話,保全立即清場清的幹幹淨淨。
舞池中沒有搭建台子,隻加了一束追光,一位黑人執著薩克斯風,坐進光線中心。
悠揚的薩克斯響徹全場,潘知曉這時幽幽地抬起了頭。
越聽越癡,潘知曉坐正了身體,目光直盯那位黑人。閔臻看她微揚的側臉,“你喜歡?”
潘知曉笑著抿嘴,聲音裏漾著音樂:“一直覺得會吹薩克斯的人很性感。”
閔臻也笑,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讓他起身。
潘知曉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一步一步,自黑暗踏進光明。
他低聲與那黑人交談了幾句,薩克斯驟停,一時之間場內靜得怖人,黑人讓了位,同時讓出薩克斯風。
閔臻坐在那裏,慵懶到幾乎是精心設計過的姿勢,他換了一副吹嘴,轉向潘知曉的方向。
《人鬼情未了》,很老的曲子了,樂音從薩克斯風中流溢而出,這個男人一閉眼,一抬眸,流光灑落一般,潘知曉被釘在了原地。
竟有些癡了。
漸漸地,仿佛場內隻有他和她了,不受打擾,世外桃源。
可惜,快樂的時光注定短暫,閔臻隻吹了一首,音樂再次換成電子舞曲,周圍的鬧嚷卻再也侵不進潘知曉的耳朵。
她滿心滿意隻有他了。
他回到她身邊,幾乎已是習慣成自然,湊得極近地咬她耳垂,“嫁給我!”
“什麼?”
潘知曉沒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