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壇祭拜,其實是屬於一道可有可無的程序。
在修羅血戰場,祈神壇根本不需要開,因為它就在那兒,任由滅天族人圍觀,而祈來的神使,也是這三日來滅天族人都見到過。
這不過是一個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效果的過程。
當所有的滅天族人都聚集在祈神壇前的時候,向天問這才讓崔浪站在了祈神壇上,接受滅天族眾人目光的洗禮。
在祈神儀式中,滅天族人拜的是傳承下祈神壇的先祖;現在開壇祭拜,才算是拜祈來的神。而這種拜的方式,就是用目光審視神壇上的神,是否有能力來完成滅天族交給他的委托。
崔浪坦然站在祈神壇上,迎接著滅天族人狂熱和興奮的眼神。
昨天,整個滅天族人都聽到了來自神使的誓言,隻是那個誓言有點比較奇怪:這位神使,自稱是隕落的神。
“很不幸,我要帶給大家一個壞消息。”向天問站在祈神壇前,凝視著周圍的族人,大聲說道:“我滅天族的祈神壇溝通天地,號令鬼神,和《滅天心經》並稱鎮族之寶,但是這萬年來祈神壇碎裂在修羅血戰場,我滅天族人萬年艱辛搜尋,才重鑄祈神壇。”
向天問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很壓抑。
“可是,我們都沒有察覺到,重鑄的祈神壇,並不完整,而是殘缺了一角!”
隨著他的話語,滅天族人都看的清楚,在祈神壇上,飛起了約拇指大小的一塊玉石,和祈神壇的材質一模一樣。
這塊玉石,正是和崔浪一起從半空中掉下來的。
“不完整的祈神壇,給我們帶來的,是一位隕落的神。”向天問的聲音壓的極低,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那種沉悶壓抑,“是一位失去記憶、失去修為,甚至連神格也已經消失的神。”
台前的滅天族人,一片嘩然。
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明白過來,為何昨日神使發出的誓言,是以隕落之神的名義起誓。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心中都騰起一個疑問,那就是這個隕落的神,真的有能力在十年之內助滅天族人重返幽冥麼?
似乎是看穿了眾人的疑惑,向天問等周圍議論聲低下去後,這才繼續說道:“神使說的十年內帶我滅天族人重返幽冥,並非妄言,而是我和神使大人交流商議後,得出的結論。”
所有的爭議聲都消失不見,人們的目光再度集中在了崔浪身上。
“憑我自己,確實沒有把握能在十年內助滅天族重返幽冥。”崔浪一開口,讓下麵剛剛恢複平靜的人群頓時又炸開了鍋,隻有向天問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果然,崔浪沒有理會眾人的吵擾,徑自繼續說道:“我沒把握,是因為我是隕落的神,失去了記憶,失去了修為,更是連神格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是,我現在是在滅天族,萬年前能屠神如殺雞的滅天族!”
後麵的這句話,讓整個滅天族人都眼中騰起一絲疑惑。
失去了記憶,失去了修為的神,和萬年前能夠屠神的滅天族,有何關係?
“我滅天族重返幽冥,需要借助神使的力量;神使要重新凝聚,恢複修為,需要我滅天族的鼎力相助!”向天問環視了圈周圍的族人,替崔浪解答了滅天族人心中疑慮。
“現在,我要在滅天族人中尋找一位神使的領路人,來指點神使修煉《滅天心經》。”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一個人身上。
崔浪抬眼望去,正是滅天族長向天問的寶貝女兒向日葵。隻是,此時的向日葵,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嘲諷、譏笑……
“葵兒,我滅天族年輕一代中,修為最精深的就數你了。你可願意當神使的領路人?”向天問看著向日葵,大聲問道。
向天問問話的時候,崔浪整個人的神經都繃的緊緊的,豎起耳朵聽向日葵怎麼說。
“榮幸之至!”向日葵前踏了一步,笑意隱去,神色肅穆:“我願意做神使的領路人,助神使重鑄神格,帶領我滅天族人返回幽冥。但是——”向日葵聲音變的激昂,“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神使大人必須證明,他是隕落的神,而不是齟齬《滅天心經》的偽神!”
向日葵是未來的族長,她在滅天族內的話語權,並不比向天問差多少。
崔浪笑了,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是從祈神壇上走下來的,夠麼?”
向日葵也笑了,整個人浮空,自遠處虛渡而來,信步閑庭地走到祈神壇上,隨後又跳了下來,仰頭看向依舊站在祈神壇上的崔浪,“我是不是也是從祈神壇上走下來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