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百無聊賴地扳著手指,又一遍數完在神之歎息第三層的雕像,然後回頭看著自己麵前這第一百零八個雕像。
十年之約,轉眼已經過去三年。
從向天問帶著她和崔浪進入神之歎息第三層,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
最開始,向天問還驚歎神使不愧是從祈神壇走下來的,在嗑完三十粒歸元丹後,臉不紅氣不喘的雙手黏在那塊傳承的石碑,一動不動地一個多月。
當時間推移到三個月的時候,向天問發現事態的苗頭不對。
但是他也不清楚,崔浪身上到底發生什麼。
一年後,向天問還隔半月來看一次,但第二年開始,向天問幹脆三個月過來一次。可惜每次來,都是之能看到崔浪和雕塑一樣,保持著雙手抵在石碑上的動作,一動不動。
於是,崔浪也就被向日葵戲稱神之歎息第三層的第一百零八個雕塑。
哢嚓——
這次,當向日葵仔細打量麵前的第一百零八個雕像時,雕像突然傳來輕微的響聲。
向日葵努力眨了眨眼睛,看的清明,在崔浪的眉心,裂開一道微不可查的紋路。這道紋路,若不是向日葵每天都仔細查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按捺下心中的驚疑,向日葵手指輕輕碰了下崔浪眉心的那道裂紋。
宛如石子丟入平靜的湖麵,整個湖麵瞬間蕩起圈圈漣漪。向日葵觸向崔浪眉心的那一指,就是丟入湖麵的石子。隻是一個刹那,清晰的紋路自崔浪眉心蔓延開來,猶如蛛網般瞬息密布全身。
突如其來的變化,驚的向日葵連忙收回手指。
嘩啦——
隨著崔浪身軀微不可查的一個抖動,身上的碎裂猶如瓷片般散落一地,又在掉落地上的一息間化為虛無,消失不見。
出現在向日葵麵前的,是一個頭皮錚亮,渾身白白嫩嫩的,赤條條的男人。
“呀——”向日葵慌忙捂住眼睛,沒想到自己看到的,居然是一個不穿衣服的男人。
“呀什麼呀,大驚小怪的!”崔浪低頭看了看自己赤溜的身子,對向日葵問道,“族長呢,說好的《滅天心經》呢?”
本來從塔頂跳下來的崔浪,是滿腹怨恨牢騷,卻不料出來就看到向日葵一副小女兒狀,再加上兩人的關係著實有些扯不清,理還亂,倒也不好對著向日葵發火。
不料,向日葵聽到他的話,當即把捂住雙眼的手放了下來,欺身逼近崔浪,抬手就捏住崔浪的鼻子,用力擰了一把。
“哎呦——”猝不及防的崔浪驚呼出聲,對向日葵怒目而視。
“原來真的沒死啊。”向日葵鬆了口氣,旋即問道:“神棍大人,您現在《滅天心經》修煉到什麼層次了啊?”
兩句風牛馬不相及的話,問的崔浪莫名其妙。
不過下一刻,崔浪就能聽出向日葵話語中的火藥味。
“咋地?不會是三年的時間,神使大人都用來冬眠了吧?”向日葵嘴角上揚,帶著譏刺嘲諷,“小女子現在在神使大人身上,可是依舊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真元流動啊。”
“去去去,小孩子邊上玩泥巴去!”崔浪本來就窩火,現在被向日葵莫名其妙的一激,當即也是臉拉的老長,“快把向天問給本座叫來,本座還想問他《滅天心經》到底是啥玩意!”
崔浪的話,讓向日葵瞬間愣在了當場。
不過,這個傻愣,也是轉瞬即逝,稍後,她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神棍大人,別說您真沒得到《滅天心經》的傳承,要是這樣,我勸您還是早點收拾收拾,趁著族長閉關不在的時間,悄悄的開溜吧!”
“是麼?”崔浪眼睛微微眯起。
“某神棍大人大言不慚地說十年內帶我滅天族返回幽冥,您還記得吧?”向日葵張開一隻手,然後屈回了兩根手指,“您已經用了三年的時間,耗費了三十粒歸元丹,最後的結果居然是沒有得到傳承石碑的認可,空手而歸……”
崔浪仔細觀察著向日葵的神態表情,想要找出點端倪來,但是徒勞無功。
也就是說,這小妮子說的話,多半是真的!
從向天問帶他進入神之歎息第三層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年之久。
三年的時間,他連《滅天心經》的一根毛都沒摸到,更不用說什麼凝聚神格,十年內帶滅天族人重返幽冥的大話。
“你們父女聯合起來坑我,真當我傻麼?”崔浪冷笑了一聲,轉身朝外麵走去。
反倒是向日葵再次愣住,不明白崔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歸元丹、傳承石碑、神之歎息第三層……哪一個作假了,又有哪一樣不是凝聚了滅天族人的心血?但這個神棍居然說是坑他!還說的那樣冠冕堂皇,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