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亂動!敢動一下我就讓這小子脖子開花。”梅威脅著大聲喊道。卡恩和希帕蒂婭都是一愣,這突然發生的變故確實出乎他倆的意料。
雅格更是冤枉,他本來是研修完了肚子餓,想出來問問希帕蒂婭有沒東西可以吃。這前腳剛踏出大門,後腳就被人拿刀架在了脖子上。
希帕蒂婭開始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恢複了冷靜。“切,殺唄。這小子又不是我的孩子,隻是個幫傭的夥頭。和我毫無瓜葛,拿他作威脅,你太天真了。”希帕蒂婭麵無表情的說著,從她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種不屑和無所謂。
“你...”卡恩先是一怒,但旋即馬上明白了希帕蒂婭的意思。不易察覺的也快速轉變了態度。“算了,不要和她廢話了,殺了她吧。”說著還上前走了兩步來到希帕蒂婭的身邊。似乎是‘你不讓我動,我就偏要動’的意思。
雅格雖然也明白了這兩位祖宗的心思,但是被挾持的可是他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這女土匪真的覺得自己沒價值,幹脆拉他一塊兒陪葬怎麼辦。
求人不如求己,指望這兩個老家夥的心理戰,萬一玩脫了,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就不值了。“小,小姐。我,我,真的是個小工。你,你別傷害我啊。我家還有老,老人要養呢。”雅格顫顫巍巍的說著,盡力把自己的眼睛睜大,露出裏麵水汪汪的清澈感。
女劍士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刀尖往雅格的脖子裏刺了刺,殷紅的血珠瞬間就冒了出來。“你們當我傻麼?一個小工你們會和我廢話這麼半天。直接把我們一起殺了不是更好。”
說完還打算再刺一下,多弄點血刺激刺激對方。
可是突然,梅感到握著的匕首重量一輕。一陣夜風卷著粉塵從她的眼前飄散而去。扭頭一看,剛才還在誠惶誠恐發著抖的小子,眼裏的驚恐神色已經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野獸般的冷靜,和死神樣的凝視。那眼神,冷的連靈魂都可以凍結。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前直,食指上刻有奇怪符文的戒指,此刻正發散著細微的電流。而自己手裏的匕首除了還緊握著的刀柄,鋒利尖細的刀刃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發,發生什麼事情了...”梅的腦中一陣嗡鳴,她已經聽到了死亡的尖嘯聲了。
希帕蒂婭的法術又準備好了,蜂鳴的青色光焰在她的手中跳動。但是有人比她還快一步,一把尖銳的餐刀從女劍士的後背插入,鋒利的刀尖把前胸的護甲頂破了一個小洞。
夢夢雙手沾滿鮮血的站在梅的身後,全身顫抖不止。因為過度驚恐而流出的眼淚,已經把她的整張臉給打濕。說起來這是夢夢第一次殺人,第一次就為雅格殺了人。
梅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血水像是倒灌的溪流,抑製不住的被咳出。不甘心,她不甘心啊。梅緩緩的抽出自己的細劍,但是受了重傷的她,細劍能有什麼作用呢。
梅將劍橫在自己麵前,看著救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劍,流下了眼淚。希帕蒂婭不認為現在這個女劍士,還有能力刺出一劍,就算她刺得出,也未必能傷的了人。
梅沒有將劍刺出,她隻是把劍橫置在麵前。突然,她的左手發力,一掌擊在了劍身上。輕薄的劍身瞬間就碎成了無數個鋼片,向著希帕蒂婭飛去。
魔法好擋,暗箭難防啊。距離太近,鋼片的速度又太快。換成是敏捷職業的好手,也許躲得掉。可一個法師怎麼躲的掉突如其來的物理攻擊呢。
鋼片雖然多,體積卻不大。射中也許要不了命,但插進肉裏,釘在眼上。廢掉一個貌美如花,世間少有的美人胚子還是輕而易舉的。
眼見如流星雨一般的碎片就要迎麵而至,希帕蒂婭不由的也驚叫出聲,下意識的用手臂擋在麵前。
不過其實她不用擋,因為有人自然會幫她擋。
卡恩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希帕蒂婭麵前,他的後背成為了鋼片最終的著落點。從頭至尾,卡恩沒有一絲猶豫,因為男人的後背就是用來替女人遮風擋雨的。
希帕蒂婭先是一愣,隨即抬手將已經準備好的法術,丟向了奄奄一息的女劍士。
法術的光焰在梅的胸前閃耀,她無話可說,也許這就是命。她拚上最後一絲力氣的攻擊都沒奏效。這就是命中注定。
梅的眼睛無力的閉上了。“瑪姬...對不起...你的事我不能親自......”
雅格看著手裏的那枚綠寶石戒指,這是女劍士死前塞到他手中的。“踏雪省,凱隆堡,富賓恩。”雅格喃喃的重複著這三個詞...
一場慘烈的戰鬥結束了,以七人小隊的全軍覆沒而告終。這支曾在放蕩者湖泊經曆過艱險和辛勞的小隊,就這樣在最後一站畫上了句號。
人的生命如此之脆弱,而難以掌握。即使現在這一瞬間很健康,說不定在下一秒就會突然隕落。
兩方爭鬥,勝利的一方就是對的,敗落的一方就是錯的,這是正確的麼?傭兵小隊出於職責必須戰鬥至死,希帕蒂婭為了守護自己的生活也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