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煜澤不知心中的暖意,到底是因為在疲憊倦怠的時候喝了一碗熱粥,還是因為眼前耐心照顧他的這個女人。
內心深處的頑固和冷淡,似乎被咽下的熱粥一點一滴地融化了,化成了細小溪流,在心中潺潺流動。
“爸會不會真的讓你去美國?”明晚還是不放心。
“現在知道後悔了?剛才該說話的時候你嘴巴長哪裏去了?”裴煜澤瞪了她一眼,語氣不爽。
“什麼時候去告訴我,我去送機。”
裴煜澤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裴立業說一不二,一旦做了決定,別說明晚,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他的目光定在明晚身上,久久默然不語,背部的劇痛,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他勢在必得。
裴煜澤在裴家一躺就是三天。除了等裴立業去公司後,趙敏芝偷偷來看過幾回,明晚就沒在房間裏見過別人。
“孫管家不是裴家的老管家了嗎?連飯都不送上樓?”明晚下了班,把晚飯端到裴煜澤麵前,不解地問。
“正因為她是老管家了,老爺子的牛脾氣她最清楚,忙著自保。”裴煜澤瞥了一眼茶幾上的飯菜,手指頭都沒動。
“你不餓?”明晚心生不解,不知這位大少爺又擺什麼譜。
裴煜澤不吭聲,神態倨傲,明晚轉念一想,該不會真打算繼續使喚她,讓她喂他吧?她憋著笑,以湯匙舀了一口湯,湊到裴煜澤的嘴邊。“冬瓜排骨湯,你最喜歡的。”
果然,他靜候著享受明晚的服侍,薄唇微啟,排骨湯的香味就在咫尺之間。眼看著就要喝到湯了,明晚擱下湯匙,臉說變就變,讓裴煜澤撲了個空。
“你受傷的是背,又不是手。”明晚的語氣還挺涼薄,擺明了看好戲。“自己吃。”
他愣了愣,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麼被明晚擺了一道。
“裴煜澤,好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早點去跟爸說清楚,免得失態發展的更嚴重。”明晚心平氣和地說。她不確定裴立業是否知曉裴煜澤跟袁美娜的事,但裴煜澤總是不服軟,容易殃及池魚。
而她,就是其中的一條魚。
“我自有主張。”裴煜澤不以為然,在房間關了三天,他心裏早就有了全盤計劃。
“爆料的人真的是袁美娜?”
裴煜澤眼神閃過一絲陰鶩,一旦他采取措施,袁美娜就要遭殃了。敢算計他,也要看對方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小心點不就什麼事都沒了?”明晚暗指袁美娜坦誠自己為了裴煜澤墮胎的事。
“小心你個頭!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特麼也信啊?”裴煜澤俊臉一沉,顯然被這件事氣得不輕。“她要說我是gay你信不信?”
“你是攻還是受?”明晚輕笑出聲,追問道,見裴煜澤陰沉著臉,即刻斂去笑意。“當我沒說,你肯定是攻。”雖然長了一張妖孽受的麵孔。
“我跟她斷了,她把事鬧大,準是為了這個。既然她這麼想紅,我成全她。”他黑眸半眯著,咬牙切齒,字字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