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差不多了,她坐在鋼琴麵前,彈了幾首輕快的曲子。
楚北默被鋼琴聲吸引,更令他訝異的是——坐在樓下彈鋼琴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明晚。
他的心情陰鬱複雜。自從明晚的母親走後,她就沒再碰過鋼琴,而他,也沒有聽過明晚彈琴。高興的是,她終於從陰霾中徹底走出來了。惆悵的是,他無法跟以前一樣站在她的身邊。
明晚慶幸還好沒有出現大的紕漏,掌聲響起,她從容地走向大廳,彙入人群。
裴珍珠開始切多層的蛋糕,侍應生將蛋糕分發給需要的客人。
明晚也拿了一塊,裴珍珠走過來說:“彈得不錯。這麼膩的蛋糕,你喜歡?”
“我喜歡吃甜點。”
“會跳交誼舞嗎?找煜澤跳舞吧。”
“他走了嗎?剛才還看到他的。”
“肯定在外麵吹風。”裴珍珠的眼神中,一抹難以察覺的晦暗一閃而逝,她淡淡地問。“你還不知道?”
明晚剛想問,裴珍珠說的那句“你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應該知道些什麼?裴珍珠就被一位小姐拉走,她一個字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她朝著門口走去,沒發現裴煜澤,卻看到吳曦秦的身影,他的對麵,站著楚北默。
“Vincent?”吳曦秦顯然很意外。“你也回國了?”
明晚將半個身子藏在窗簾後,心口微震,錯愕於吳曦秦叫著楚北默的英文名。而北默沒在任何一封信中,提起過在加拿大交過吳曦秦這個新朋友。
吳曦秦是個擁有五年資曆的心理醫生,他的職業……突然讓她生出敏感。
她的胸口沉悶,心跳加快,似乎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不,或許是已經發生了。
“用不著躲在這兒偷看吧。”裴煜澤的聲音,突然在明晚身後響起。從他的角度來看,隻能看到吳曦秦。
她受了不小的驚嚇,急忙轉身,手裏的奶油蛋糕正巧擦上他的西裝外套。
“你怎麼陰魂不散的?”明晚抱怨道。
“醫生這個職業,是不是在你們眼裏挺有魅力的?我盯著他半天了,跟你一樣的無知少女至少有五個,被他搭訕還沾沾自喜,說不定還有人會發展成他的病人。”裴煜澤語氣涼薄,厭煩地掏出手帕,擦淨西裝上的白色奶油。
“誰是無知少女?”她冷眼看他。
“你當然不是,你算是——”裴煜澤頓了頓,笑的曖昧露骨。“無知少婦。”
“你別動,我來擦。”明晚從他手裏接過手帕,微微彎下腰,為他擦拭西裝上的白色汙點,畢竟是自己錯手。
裴珍珠揚起細眉,止步在三步之外,從她這兒看過去的情景可以稱得上是……春色無邊。
明晚彎著腰,在裴煜澤的身前輕緩地動著身子,隱約可見她弟弟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俊臉上,勾著一抹得意的笑。
“我不像爸媽那樣老古董,不過我還是勸你們等人走了到房間繼續,這裏人多眼雜,不太方便。”裴珍珠走過去,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