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吃了虧。”他的俊臉在她眼底一寸寸放大,宛若撒嬌的兒童,薄唇嘟高。
她知道這人骨子裏多少有些無賴的成分,但現在一發不可收拾。她以食指堵住他性感的薄唇,冷著臉說。“裴煜澤,你知不知道你簡直喪心病狂了?”
“明晚,你中文學好了嗎?”他不怒反笑,雙手捧著她的麵孔,突然的沉默,令明晚的心突突跳。
“這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話音剛落,他已經封住了她的唇,這回不再是淺嚐輒止,而是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
明晚在他的吻中,被耗盡了所有力氣,她宛若被野獸抓住的獵物,最終放棄了掙紮,等待對方給個痛快。
這個吻,把彼此推入洪流之中,卷入過去的漩渦中,像是唯獨越吻越深,越吻越久,才能證明彼此的存在,才能證明他們曾經出現在對方的人生之中,而非一場過眼雲煙。
他們都因此而迷亂若失。
裴煜澤把她緊緊按在胸口,彼此的呼吸粗重而混亂,無法理清情緒。
這種令人窒息又滾燙的親吻方式,從來都是裴煜澤親自傳授的,明晚的經曆,似乎總是跟他緊密相連,息息相關。
她總覺得自己在犯錯,犯一個很大的錯誤,心中的空虛和迷惘,無法填補完全。她隻能將麵頰貼的更近,靠近他的心髒,環抱著他的背脊,十指用盡力氣,深深陷入他的西服之中。
他久久沒開口,這兩年時間,恢複身體,查清鍾理事謀取私利的所有證據,身邊除了一個明晨照顧他的生活起居之外,再也沒有別人。如今抱著明晚,吻著明晚,才發覺自己的心不曾因為忙碌而充實,相反,他的心空空蕩蕩,像是一片貧瘠無望的沙漠。
而她,才是他難得遇到,在期盼著的一場甘霖。渴,渴的是他的身體,是他的靈魂。
他的心口一震,五指壓製住她的螓首,那一刻,他希望時間可以靜止,停留在這裏。他不想再去追究明晚拋棄他的一切理由,不想再去回憶那種感情被無視的苦痛,不想再去保留車禍後無數個輾轉難眠但最終熬下來的漫長黑夜——如果當時不是恨著明晚,不是想報複她,不是想得到她的心用相同的方式踐踏她的感情讓她品嚐這種痛不欲生的滋味,他早已失去目標,失去跟病痛和現實拉扯對峙的勇氣。
他早已分不清,心中對明晚的情緒,是愛多一分,還是恨多一些。
墨黑幽然的眸子,在望向遠方某一處的時候,漸漸褪去了深情款款,他突地揚唇一笑,將薄唇貼在她的眉心。他知道在這一日,他終於成功闖入她的城牆,終於走入了她的心,終於離自己的計劃有進一步。
他像是一頭禁錮太久的野獸,重回叢林,一展雄風,捕獲了豐美年幼的獵物,深深嗅聞著從獵物身上彌漫出來的香氣,遲遲舍不得下口撕咬。
那是一種,舍不得一瞬間揮霍所有的矛盾情感。
“崔琦,你在不在裏麵?”
“每次換衣服都要到最後一個,磨磨蹭蹭的。”
“都是女人,你開開門會死啊?我們剛出去吃了個宵夜,姐妹幾個還沒卸妝呢,你總霸占一個更衣室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