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是這樣的:明明樹還是綠的,花還在開放,昨天正午的陽光還那麼耀眼,秋風還那麼幹爽;然而,這一刻,一切都變了模樣:樹上、花草上,滿是積雪,雪花飄飛,從我的窗口吹入,還穿著初秋T恤衫、牛仔褲的我,就這樣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風景,突兀的感覺到——我的咖啡,涼了……
“噢!這詭異的天氣!”室友穿著隆冬時節才會拿出來的羽絨服,手舉著雨傘走進來,口中不停地抱怨著不佳的天氣。
“你怎麼穿這麼少?”她很不理解我這種奇異的穿著。是的,我與她形成了兩個季節的鮮明對比。
“我今天沒有課,”我淡淡的說,沒有改變自己依窗而立的姿勢。
“噢,你的特殊公休啊,真幸福!”她一邊脫下已經濕透的鞋子和淋濕的衣服,棉花上的雪水在她的腳邊流成小河,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怎麼還開窗?”她猛地一抬頭,看到呼呼掛著冷風的窗子大吼,活像是看到某個女生在裸奔一樣。
“我在看雪景,”我很平靜的回答,絲毫沒有被她的大驚小怪嚇到。
“今天也是你的鬱悶期?”她已經手腳麻利的換好家居裝,捧著盒飯坐到我身旁的窄桌邊,“呼,別開著了,還沒供暖呢,”她像是放棄說服,上前徑自關好窗子,又坐回去吃起她的盒飯。
“呼!真是過癮,這天氣,真應該出去喝上一杯!”她嘴裏嚼著盒飯,不忘談論天氣。有的時候真的很佩服她這種豪爽的性格。
“天氣不大好,”我依然是平靜的說,嘴邊因為她的話語而掛了一絲微笑。
“你怎麼回來這麼早?”我問。
“不早啦,公休小姐!”她誇張的樣子讓我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哦,”我飲盡杯中冷掉的咖啡,“她們呢?”
“還沒回來,可能讓教授留下了?”她咕噥著,嘴裏滿是食物。
“哦……”應了一聲,隨即坐回床上,手裏還捧著那隻空冷的咖啡杯。
“要是準備出門的話,可要多穿點兒了,”她抬頭提醒道。
“嗯,”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表示,隻是,隨便的答應著。一直沒有再出聲,也沒有再去看窗外。
但是,我知道,雪,還在下著,一直,一直……
可以說,失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一種習慣,長期依賴,毫無戒備,失去了,就像是要戒毒的人一樣,痛苦,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感覺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種困境,而可幸的是我還不是太孤獨。
“今天課程好玩麼?”我隨口問著,才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也是我的一個習慣啊……
“嗯,很好玩兒,你知道的,我們的教授很幽默,就是不習慣人多的地方,”她在從菜中跳出薑片吃掉,認真的樣子,活像是在尋寶,“嗯,這性格有的時候還真的和你很像呢,”她嚼著薑片,含含糊糊的說。
“噢,細想想,我要是不夠了解你,真的會懷疑你們為什麼會如此相像!”……
隻這一句,就將我打入了深淵。
手突地握緊,努力控製著自己不然別人看出我的顫抖。那一瞬間的失控,讓已經消散多時的身影又聚集成形,種種溫暖的畫麵卻讓此刻的我越發的感到寒冷。有些呼吸困難,我強撐著自己,手按住胸口,唇被咬的泛白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