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說過。
要陪我去艾澤拉斯的每一個角落。
如今,隻剩下我一個人在履行這個承諾。
我問納格蘭的風,是否拂過你的發梢。
風兒,不回答我。
我問菲拉斯的雨,是否打濕過你的衣襟。
雨兒,也不回答我。
走到世界的盡頭。
依然找不回你的蹤影。
極地之冰,冰不過我的心。
熔岩之火,不及我想你。
時間之沙,流不盡我的回憶。
無盡之海,盛不下我的思念。
萬水千山走遍,最想去的地方。
依然是你心裏的那個角落。
或許,世界本沒有什麼不同。
世界隻是因為你而不同。
想你,在流星劃過的時刻。
想你,在花兒綻放的時刻。
想你,在時間的灰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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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加爾山,大陸之巔,望不盡的連綿山脈,數不清的突兀雪峰。
東麓,真正的人跡罕至之地,地理環境惡劣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大陸板塊漂移撞擊的神奇造化下,無數的斷層、懸崖、雪山、冰川堆積於一處。
這裏的狂風、嚴寒比極北之地有過之而無不及,這裏的雪崩、塌陷如日出日落一樣平常至極。尋常的生命根本無法在如此恐怖的地域生存,甚至連號稱一生之中隻在出生與死亡時落地兩次的渡鴉,也會迷失在山間的亂流之中,墜落。
一條兩山包夾的地峽中,凜冽如刀地風灌進這條狹長的通道,氣壓與地形讓氣流加速再加速,攜裹著冰渣子將這片絕域淹沒,天地難分。正是這風雪洗刷過兩邊的山崖,也正是這風雪打磨著兩山間的冰川,造就了海加爾東麓罕見的平坦之地。
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排成長蛇正在能見度不足半米地峽中艱難前行。他們披甲持鋒,顯然是一支軍隊。
打頭的是列成矢銳陣型的三十頭有著如山體型的巨型長毛猛獁,他們的雙眼都被黑布給蒙得嚴嚴實實。一則是冰雪反射的陽光足以讓他們患上雪盲症,二則是這些有著極高智慧的生物絕對會在看清楚眼前的惡劣環境後畏懼停步。
整個隊伍的前進方向全賴於緊握著長毛趴伏在猛獁背上時不時頂著風雪抬起頭來觀察的騎師。這些騎師都被施加了長時間地高級鷹眼術,才能夠提供足夠的視野。
而在長毛猛獁的腰腹兩側,兩名法師被毛毯裹著用繩索僅僅捆在猛獁身上,他們的任務是輪流撐開圓形護盾,破開狂風,減少巨型猛獁前行的阻力。
而三十頭猛獁組成的箭頭又像一堵三角形的牆為後麵的隊伍提供保護。在猛獁整列後麵,以十人為單位,被繩索係做一體的散兵隊,保護著隊伍中心的馬拉雪橇隊。
又一支勇敢的隊伍試圖愚蠢地征服這片不可穿越之地。但是,他們的愚蠢冒險就快要成功了,隻要穿過這條地峽,他們就是大陸上第一支成功翻越海加爾山脈東麓的隊伍,再往前,就是冬泉穀。
不過他們為冒險付出了慘烈的代價,非戰減員嚴重。這支隊伍究竟還有多少人,沒有人知道,包括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在這條路上,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誰又能說明白死了多少呢?不過,至少損失了一半以上。
“嘩啦!”
又一個倒黴鬼踩破了冰川裂縫上的脆弱浮雪。猝不及防之下,整支被繩索連在一起的十人統統被扯進了一米寬卻深不見底的裂縫,他們鞋底上密布的雪釘在被風雪打磨過成千上萬年光滑如鏡的冰川上,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摩擦力。這一路上的損失,十之八九都是如此,無可奈何地被殘酷的自然所吞噬。
尋常的部隊,在承受了這一切以後,絕對軍心盡喪。但是,這支軍隊不同,沒有驚呼沒有恐懼,裂縫邊的軍士們隻是默默停下腳步,低伏於地麵,靜待命令。甚至連墜入裂縫的那隻小隊都不曾發出過一聲慘叫。
顯然,這是一支精銳,一隻鐵軍,有著鋼鐵般的紀律、鋼鐵般的意誌以及非人的勇氣。是的,非人,確切的說,這是一隻亡靈軍隊。連死亡都經曆過,那麼,還有什麼是值得畏懼的呢?
“後麵的,都他媽給我停下!前麵發生了什麼?”遺忘者軍團上校泰德,一名強悍的九階亡靈大盜賊,伏在一匹藍色的骸骨戰馬上,隱約看見前方的隊伍停止了前進,昂起身子張望著大喊。
如刀的寒風刮得泰德一陣搖晃,好容易才穩住身體,可惜這份吹得他的大喊都隻能往後飄。後隊倒是停住了,前麵,一個回答的聲音都沒有。
“啪!”從泰德的身後,一根鑲嵌著華麗寶石的法杖猛力打在他的後腦上,將他的上半身砸回馬背上:“我親愛的小弟弟,想玩放風箏是吧,還不去前麵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