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從李陽家裏出來,臉色鐵青,眉頭緊鎖,鼻孔裏不時發出兩聲冷哼。
心裏一陣火氣亂竄:“這小兔崽子真是雞賊!居然敢跟我獅子大開口,八百塊錢?這是掐著我的脖子不讓我活啊!”
他本來想著能拿下這工位,五百塊錢給李陽,剩下的一百塊兒揣自己腰包,撈個外快順帶幫車間主任辦成這件事兒。
人家車間主任是開價六百塊的。
他想著這事兒穩妥得很,自己還能兩頭討好。
沒想到李陽這家夥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張口要八百塊,自己這個算盤直接打空了。
“這狗日的李陽,一個雛兒還這麼能算計!”易中海越想越氣,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他心裏有些發慌,車間主任可是1號車間的頭兒,平時在廠子裏說一不二,自己這次幫他辦事兒,圖的就是日後能在車間裏混個小組長當當。
要是這事兒辦砸了,別說小組長,怕是連日常工作都得給穿小鞋兒。
“媽的!”他心裏狠狠罵了一句,最後一咬牙,決定跟車間主任說七百塊,自己再出一百。
雖然肉疼得厲害,可是眼下也沒別的法子。
再說了,李陽這小子腦袋瓜子也不怎麼靈光,居然真把工位給賣了,等錢花光了,沒了工作,還不是得任由自己拿捏?
到時候再慢慢收拾他。
想到這兒,易中海心裏稍微舒坦了一點,腳步也放慢了些,回到家裏,摸出一根卷煙,狠狠吸了幾口,打定主意,明天就去找車間主任商量這件事兒。
心裏還暗罵:“你李陽再雞賊,能鬥得過我這老狐狸?”
……
李陽回到屋裏,坐回到桌前,拿出原身父親留下的一個老舊皮包,開始清點家裏的財務。
包裏放著一些錢和票據,這是父親李大勇這些年攢下的家底。
加上他自己當兵時每個月的津貼和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再加上這次廠裏賠償的三百塊撫恤金,總共加起來將近一千塊。
一千塊,在這個年可是個大數目,絕對能讓人衣食無憂好幾年。
不過,李陽心裏明白,這些錢在這即將到來的艱難歲月裏,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保障。
他又翻看了一下那些票據,糧票、布票、油票、肉票……各種各樣的票證整整齊齊地放在包裏。
票在這個年代比錢還重要,很多東西有錢都買不到,必須得有票。
這些票證是原身父親生前省吃儉用攢下來的,有些票已經發黃了,但依然是家裏最重要的財產之一。
抬頭看了看屋外的天色,才下午,時間還早。
李陽決定出去一趟,買些日常生活用品,順便看看能不能搞到點種子,給自己的隨身空間裏先備點貨。
畢竟,眼下還沒到最困難的時期,等到全國範圍內的三年困難時期一到,那可真是寸步難行。
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幾張票證和一些零錢,便出了門。
站在門口,環顧四周,打量著他如今所處的環境。
這是四合院的中院西廂房後麵一個不起眼的小跨院。
小跨院的位置有些偏,從中院賈家和許家中間的月亮門穿過去,便是他現在的住處。
狹小的院子裏,幾株不知名的老草倔強地從牆角的泥土中鑽出,映襯著這年代久遠的牆壁。
院子不大,隻有三間房,麵積加起來也不過六十多平米。
房屋的瓦片有些鬆動,牆壁上斑駁的痕跡昭示著歲月的磨礪。
屋簷下吊著一盞舊式的鐵皮燈籠,燈罩早已被灰塵蒙住,顯然許久沒用過了。
這個小跨院與中院的其他房子稍顯隔離,倒也有幾分清靜。
如果在月亮門上裝上一道木門,那這個小院子就能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不用整日裏麵對那些四合院裏眾人複雜的目光和閑話。
這樣的環境雖然簡陋,但對於李陽來說,反倒多了幾分自在和安全感。
原身的父親在世時,曾考慮過要把月亮門封起來,但因為鄰裏之間的關係沒能成事。
如今,李陽倒是覺得,這倒是件可以提上日程的事——裝上一道門,隔絕了外界的紛紛擾擾,自己就能在這小院子裏過上相對獨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