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大悲的木神,弟子這輩子一定用心修行,不辜負木神恩德!……”石淮剛一進門,便看見一個渾身繃帶的瘦弱男子麵東而拜,口中念叨著一些不倫不類的話語,林詩怡和樊明義正準備把他弄回床上,卻又怕碰到他的傷口,一時不知從何下手,同房的另一名傷者也被他吵醒,隻是行動不便,並沒有下床。
“詩怡姐?你什麼時候過來的?!”石淮有些詫異,林詩怡輕輕一笑:“剛到不久……”“嗷嗚……”一道白影從角落裏竄出,石淮撇了撇嘴,一把抓住飛來的小貓,像一塊抹布一樣搭在肩上:“別鬧!”隨手扔了顆金珠給它,石淮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將他整個提了起來——石淮為他們治了一整夜的傷,對他們的身體情況了如指掌,根本不會傷害到他們分毫。
“你幹什麼?!”那人的情緒有些激動——經曆了那麼可怕的事情,死裏逃生,又有幾人能保持冷靜?“如果木神真的能保佑你們,昨晚又怎麼會死那麼多人?”石淮冷冷說道,直接將他扔回了床上——自己冒死救下的人,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副態度,換了誰都鬱悶。那人還想掙紮著爬起來,石淮卻直接運起了句芒木靈功,一股“木神”的威壓透體而出,果然讓他大驚失色,再也不敢亂動。
“木神教的禁製,連你也沒有辦法嗎?”林詩怡不禁有些擔憂地開口,對於木神教的了解,她並不比石淮少。石淮搖搖頭:“如果是木神教的禁製,我還能暫時控製,可他們幾個體內根本就沒有禁製,他們是純粹的信徒……”
石淮的聲音充滿了無奈,林詩怡卻是怔怔地看著這個狂熱到毫不顧及自身的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哼,這樣的人你何必救他?甘心糟踐自己的靈魂,活著也不過是被人利用的工具!”樊明義冷聲說道,這些日子他一直跟著林詩怡,了解了不少木神教的事情,以他的性子,對木神教的厭惡與痛恨比石淮更甚,如今聽到有人主動形成了這麼狂熱的信仰,不禁大為光火。
“你說什麼?!你可以不救我,但你不能……侮辱木神教!……”那人掙紮著就要起來和樊明義決鬥,隻是重傷未愈的身體那裏經得起他這樣折騰,一時間渾身上下都滲出血來,抽搐了兩下便又昏迷了過去。
石淮連忙衝上前去,大衍真氣滾滾注入他體內,紅胭也配合著使用加法法則為他愈合傷口,重新包紮。林詩怡瞪了樊明義一眼,也走到床邊,幫忙救人。
一陣手忙腳亂,總算穩定住了他的傷勢,石淮心中卻是越發沉重。
“嗬嗬,被人利用又如何?誰活著不被利用呢?”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突然傳來,石淮幾人循聲望去,正是房中的另一個傷者。
“你說什麼?”石淮開口問道,眾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他身上。
“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被利用,為什麼不找一個好一點的付出對象呢?”那人的聲音帶著笑意,不知為什麼,石淮竟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超脫的意境——這樣的人,怎麼會被木神教所迷惑?
“你們眼裏,木神教就是罪大惡極,可我眼裏,是木神教治好了我的病,是木神教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說著他的眼神落到了樊明義身上,“剛才你嗤之以鼻的這個人,在加入木神教以前,老爹得了大病,需要十幾萬的醫療費……十幾萬,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他來說可能是一輩子都攢不出來的錢!幸好他加入了木神教,老爹的病被治好了,更因為他們全家的本分和虔誠,他在木神教裏的地位一直上升,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換做是你,又會如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