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錦城刮起北風已有些微寒涼。

葫蘆村四麵環山,風倒是不大,但卻格外寒冷。

前些日子各家各戶忙著打土坯挖地基處處熱鬧,今日村子裏一片寂靜,隻有河對岸的沈清家裏熱鬧非凡。

每戶人家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圍在沈清家門口,看著昨日村長幾人請來的工匠忙前忙後的查看地基,個個一臉好奇。

“哎你們說,他們這是在看啥嘞?”秦婆婆站在最前方,困惑的問道。

周邊的村民整齊的搖搖頭,他們也不懂啊。

工匠中的領頭人李工匠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轉身對上村民笑著解釋:“我們這是在看地麵下的煙道如何布置,還有地麵的洞口選在哪處。”

村子上的人哪裏見過地龍,別說地龍了,就是炕他們也見得少,此時麵麵相覷,顯然更加迷茫。

不過長嘴是幹啥的?不就是不懂就問嘛,當下七嘴八舌的問開了:“這地龍真的能讓整個屋子都暖和啊?”

“它咋能讓屋子都暖和咧?是不是燒柴,但燒柴的話人在屋子裏不會燙?

就算身上不燙,那腳總會燙吧,腳燙也沒法待呀。”

“先別管腳燙不燙了!你就說要燒到燙腳,那從哪裏燒?這麼大個屋子,總不能把底下全掏空架木柴燒吧,

那也沒法燒啊。”

“就是好燒,誰燒?要保持家裏暖和,和可不得要一直有人,寒冬臘月的不管誰在外麵燒柴火都又冷又累不是?”

.....

沈清隻覺得腦瓜子嗡嗡嗡的,像有幾百隻蜂蜜圍著她立體環繞一般。

自己一個村子的人她知曉他們都是好奇,沒有打聽工藝手藝的心思,不過擔心六位工匠多心沈清看了過去。

就見六個工匠仍然笑容滿麵,李工匠甚至還有點小得意的熟稔介紹:“不會不會!

各位擔心都不存在,其實啊這地龍和炕是一樣的,不是直接在底下堆柴燒火,那得多燙如何睡人?

你們聽我剛才說的是煙道就明白是靠煙也就是燃燒的熱氣,順著咱們布置的彎曲錯落的道均勻的分布在屋子裏,讓每間屋子都暖呼呼的!

另外燒柴的大炕不在屋子下,而是在屋子外,也不用一直老燒,權貴人家像皇宮王爺還有大官啊他們就是用炭,老耐燒了,你們這兒木料多,要是有木匠用的刨子最好,刨上木花層層疊疊的堆在裏麵,最上麵架上大的木柴;

再每層稍稍撒點水,這主要是別讓它燒的太快,上麵蓋上蓋子、蓋子上有個孔,想暖和些就將孔轉大些,太熱了就將孔轉小些,讓裏麵慢慢燒,堆一次能燒整個冬季都不用加柴!

來年隻需清理幹淨裏麵的灰燼重複一次即可,是不是很方便省事又舒坦?”

李工匠是對著沈清一家人說的,說給村子上人聽其實主要還是說給做工的主家聽,省的待會要一個個說。

另外城裏的人家不敢做地龍,一是廢木柴,二是買木柴銀錢多。

而山裏人家是最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的,他們四周全是大山,別的沒有樹木卻多到源源不絕!

他說的詳細些,若是有其他人家也願意弄地龍,也能多掙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