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遠處一座並不起眼的土坡上,四道身影正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下方那決定命運的場景。
這四人正是裴元慶、新月娥、東方玉梅和蕭文進。
而頡利跟李世民所言談論當中的也是他們幾人。
隻不過對於頡利跟李世民所言,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的,裴元慶雙眼緊緊鎖定在那騎著白馬、身姿挺拔的李世民以及對麵突厥可汗的身上。
隻見二人在那裏你來我往,交談不停。
裴元慶緊盯著他們的嘴唇,想要試圖從那不斷開合的口型中解讀出一絲信息,隻不過瞧著李世民的臉上滿是怒容,情緒極為激動,肢體動作也愈發激烈,仿佛在據理力爭著什麼。
然而,無奈這距離實在太過遙遠,他們根本聽不清二人究竟在說些什麼。
加之此時風向也完全不對,想要捕捉到對話的內容,簡直如同癡人說夢,這讓裴元慶心中的煩躁如同被點燃的幹柴,熊熊燃燒起來。
“兩軍都已經列陣在前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幹脆直接打就是了!在這裏隔著一條河對喊,這跟那村婦互相擠兌又有什麼區別!”裴元慶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忍不住嘟囔著,聲音中帶著幾分急躁與不滿。
他手中的銀錘下意識地握緊,那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隨時準備衝下去,用手中的銀錘在這戰場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大幹一場。
“哪有那麼簡單........”新月娥輕聲笑著說道,她身為女將,多年的征戰生涯讓她對行軍打仗的門道頗為了解。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下方的局勢,緩緩分析道:“像這種情況,一般是打不起來的。要知道兩國交戰,兵法有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突厥軍隊向來不擅長攻城,而此次對峙的地點又靠近長安,有著堅固的城牆作為屏障,突厥人就算有心強攻,也討不了好,所以啊,依我看,這一場戰爭大概率不會以武力衝突的形式爆發。”她的聲音輕柔卻又充滿了自信,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深思熟慮,隻不過她的分析也確實沒有錯。
至於一旁的東方玉梅宛如一朵盛開在寒冬的臘梅,麵容清冷,自始至終不曾開口。
微風輕輕拂過,將她那如瀑布般的長發肆意吹拂,發絲在風中狂亂地舞動,她卻仿若未覺,隻是靜靜地凝視著遠方的戰場,眼神中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深邃。
“最後是以盟約結束的!”蕭文進笑著說道,他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神秘,仿佛知曉一切的發展。
裴元慶聽到這話,嘴裏又不自覺地嘟囔了幾句,雖然聲音不大,但眼神當中卻帶著明顯的不屑。
在他看來,通過談判、簽訂盟約來解決問題,實在是太過窩囊,
遠不如在戰場上痛痛快快地廝殺來得過癮。勝利就是勝利,敗就是敗!他對這種看似“軟弱”的解決方式充滿了抵觸,心中暗暗想著,若是換做自己,定要在戰場上殺個痛快,讓敵人見識一下真正的勇猛。
“王爺!”
“那突厥士兵,好似是朝著咱們過來了?”
突然,裴元慶的目光猛地一凝,緊緊盯著突厥軍陣之前的位置。
隻見有數名突厥士兵騎著矯健的戰馬,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