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苗寨(1 / 2)

對於這個世界,人類的認識是膚淺的。

我們永遠無法真正看清這個世界,就好像我們可以看清一個人的容貌,卻無法去看清他的骨骼一樣。

就算當今科學知識的覆蓋麵,揭穿了那些所謂鬼怪的真麵目,但依舊一些離奇難解的事情,哪怕用科學也無法解釋清楚。如同在燭火盡頭黑暗處的眼睛,它看得到你,你卻看不清楚它們。

而一些偶然中發生的事,你以為它就像所有故事中的偶然一樣,殊不知,那個偶然也許契合的就是你的宿命!

夏湘西開始懂這些是去年三月。就在她充滿好奇地打開一口老槐木箱子的那一刻,一切就像是破了閘的洪水一樣不可挽回了。不過這所有的一切還是要從一年前說起。

陽春三月那是適宜踏春的日子,但夏湘西那次陪著爺爺出門並不是為了踏春。

夏湘西陪著爺爺去了湖南湘西那個偏僻而又美麗的苗寨,爺爺心心念念中的苗寨。自從醫生告訴夏湘西,爺爺剩下的時日不多了之後,爺爺似乎也自有感知,從來都不愛說話的他,嘴裏多了念叨的“苗寨”這個詞!

從夏湘西懂事起,她的生命中就隻有爺爺這一個親人。大約是她們家太窮了,所以她沒有爸媽,連奶奶也沒有。

也正是如此,爺爺就成了夏湘西生命最珍惜的人。為了爺爺,她辭去優渥的建築工程師工作,陪著爺爺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爺爺在夏湘西眼中始終是一個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衣著得體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老人,卻絕對是四裏八鄉的一個傳奇人物。或者因為他從事著一個神秘的職業,就連那些盜賊要是誤入了夏家,偷盜了什麼東西,轉天那個盜賊就會負荊請罪,在爺爺麵前噤若寒蟬。而讓夏湘西一直很奇怪的是,爺爺除了不愛笑,從未對任何人疾言厲色過,然而即使這樣村子的人還是很怕他。夏湘西一直很好奇這是為什麼?

另外還讓夏湘西好奇的還有他們家的一口老槐木做的箱子,在夏湘西的記憶裏那口槐木箱子死死的鎖了二十幾年。

這一次遠赴苗寨,那口槐木箱子也被爺爺帶上,上麵還蒙了紅綢。

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個極為偏僻落後的苗寨。因為語言不通,夏湘西雇傭了當地的苗族導遊。還有兩對轎夫,一對轎夫抬著爺爺,另一對抬著爺爺珍貴的那口槐木箱子。導遊是個長得甜甜的苗族妹子,叫阿梅。

路上,阿梅說:“那個寨子,就現在我們苗族人都很少敢去那裏,更別提漢人了!”

聽阿梅這麼說,夏湘西不禁的看了旁邊的爺爺一眼,心裏掛了個小問號。不過,不說別的,單瞧著爺爺這會兒的精神頭兒,夏湘西覺得也別管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了,來這麼一遭值得。她好久沒看到爺爺這精神奕奕的樣子了。

苗寨在深山裏,沱江讓它與世隔絕。夏湘西從未到過這樣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她看到那條江的時候,腦袋裏就倏然間閃現一個英俊麵孔的苗族男子站在木筏上叉著魚對著她笑。夏湘西在那一刻就晃神了,別人都在往過江的船上走,她的腳卻往江沿上邁。還是導遊阿梅一把扯住夏湘西的手,要不然她真就掉到江裏去了。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夏湘西也隻認為自己太累才出現幻覺,也沒太在意。

過了沱江,也就到了苗寨的地界了。

阿梅說解放前苗族都不受政府管製的,苗族有自己的苗王,每個苗寨也都是有寨門的,苗寨也多依懸崖峭壁而建,進可攻退可守。苗寨與苗寨之間,因宗支不同,族係之間,也有恩怨隔閡。大苗寨的人不入小苗寨!所以阿梅指著一棵大約是年代久遠而布滿蟲洞的槐樹說:“那棵槐樹附近就是以前的寨門了,我們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

夏湘西趕緊付了阿梅和那兩對轎夫的酬勞。等阿梅那些人走了,夏湘西扶著爺爺走近那棵老槐樹。爺爺的身體還是很不好,即使夏湘西一直扶著他,他的身子依然是抖得,似乎一個不留神隨時就傾倒摔到了地上。

不過爺爺此時的氣色還不錯,似乎久別重逢,連那棵老槐樹都讓爺爺覺得激動。等爺爺情緒稍微平靜些了,他就指著那棵老槐樹問夏湘西,“妮兒,爺考考你,你倒說說這寨子前種著老槐樹是怎樣的道理?”

夏湘西看著那棵歪脖子的老槐樹,就想起她以前常聽爺爺說過的,槐樹是木中之鬼,“宅前有槐,百鬼夜行。”,自然這些都是些迷信傳說,現在各品種的槐樹作為綠化樹木,已經植滿城市鄉鎮的街道。但是按照以前的民俗,寨子前種著槐樹,按照五行之說,此地的槐木為陰,此地陰氣必然比陽氣昌盛,於是夏湘西笑著對爺爺說:“這個寨子應該就是個陰盛陽衰的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