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降頭術(1 / 2)

偏偏爺爺的煙癮又犯了,說要抽袋煙再給夏湘西講。

夏湘西老是記掛著爺爺沒說完怎麼對付迷糊仙的茬兒,可爺爺抽完煙就忘記了剛才沒說完的茬口,另說起環環的事。

爺爺說環環迷路了,呆在山裏頭直到天亮。什麼妖魔鬼怪的都怕天亮,雞一叫,迷糊仙的迷糊陣也就破了。可是環環回家後就變了。家裏人隻知道她一夜沒回來是被迷糊仙迷糊了,並不知道她還發生了別的事兒。

環環的家裏人都不知道的事兒,爺爺當然也不知道。直到夏湘西昨天去鳳凰城回來時候,遇到那個受傷的人。爺爺說夏湘西想救的那個年輕男人不是人,是鬼!

夏湘西驚得“啊”的一聲叫出來,因為大口大口的喘氣,肩膀一聳一聳的。

爺爺對夏湘西擺擺手示意她別怕。說:“人都怕鬼,其實鬼不隨意害人的,多數時候最害人的是人心裏藏著的那隻鬼。即便是鬼,人要遇到也是有機緣的。”

夏湘西一邊擦著額頭上冷汗,一邊心裏頭想,這樣的機緣還是算了,她可不想要!

爺爺那邊繼續往下說著,老槐樹下的影子是這世間陰氣最重的地方,剛好夏湘西經過時候也趕上夜鬼最容易現身的時辰,這樣就有夏湘西前日的那一幕。

俗話說對症下藥!環環的那個心上人本來是得了風寒,吃點治風寒藥也就好了。這病根本就不關鬼神的事兒,環環卻還一意孤行的請巫師治病,自然隻有害了心上人的份兒。人最怕的就是執念。那個小夥子明明已經死了,環環卻還試圖著用邪路子讓他複活。這個邪路子就是苗族人禁練的降頭術。

環環遇到迷糊仙迷路的那晚就錯入了亂葬崗。

在亂葬崗上埋了個會降頭術的人,這降頭術本來就起源於苗族,和苗蠱是同宗,後來流傳到東南亞地區,結合當地的巫術就變成了另一派的邪術。和苗蠱不同,它更狠更霸道。因此苗族人是禁練此術的。民國時,有個漢族人家和小苗寨的一戶結下了恩怨,漢族人的子嗣去東南亞專門學了降頭術回來,報複那戶苗族人,結果學藝不精,自己倒被自己下的降術反噬慘死。此後此人怨氣不散,又客死他鄉,就變成一隻遊蕩的土鬼。

那晚那土鬼遇到了環環,聽到環環哀傷的哭訴,就起了利用環環的心。蠱惑環環將她心上人的屍體挖出來。環環以為土鬼在幫她讓心上人複活,其實土鬼在利用環環在練鬼降,如果練成日後環環就成了那隻土鬼的傀儡。

環環的那個心上人,死了也不能安息,靈魂和屍體被環環折磨著,他也無法轉世投胎,這才出現在老槐樹下想借助夏湘西救他升天。

前一晚,爺爺就和麻婆一起去找環環,再跟著環環找到那隻土鬼。夏湘西那夜做的夢也全都是真的。隻因為麻婆是頗有功力的人,那隻土鬼嗅覺敏厲,怕他識破,所以麻婆才借了夏湘西的身子。隻因為夏湘西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人,八字全陰,身上陰氣最重,麻婆借了夏湘西的身子才不至於被那隻土鬼察覺。

至於爺爺後來和麻婆怎麼收拾已經半人半鬼的環環,爺爺一字帶過,隻說了環環那晚用屍油潑到夏湘西的左臂。而屍油究竟是什麼,爺爺說這個不便細說,免得夏湘西會害怕。爺爺說夏湘西本來沾了屍油,天亮之前用公雞血洗幹淨了就無事了。偏偏那麻大媽心疼她家的雞,偷了別人家的母雞來充數,這才延誤了。不過,他已經想辦法彌補了,讓夏湘西別擔心,這事情到此就完了。

說這些的時候,爺爺的眼神是充滿心事的,夏湘西覺出來事情恐怕沒爺爺說的那麼簡單,可是爺爺既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想揭穿爺爺,徒勞的讓爺爺一腔子的心事。爺爺常說命由天注定,夏湘西也就拿了這句話來安慰自己。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要是命裏福薄,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怨不得別人!

事實上,因為麻大媽摳門吝嗇用母雞替代了公雞血,導致夏湘西日後的禍患,也導致爺爺逝不安息,隻是這是日後的事,暫且不說。

爺爺說到這裏,長長地歎口氣,自言自語的說了句“一切都是命數!”,然後又是長長地歎氣,才對夏湘西說“有些事情,爺爺本來想留到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才對你說,現在出了這個意外。爺爺就告訴你吧!反正都是早晚你要知道的事兒!”說到這裏,外麵的公雞打鳴聲傳過來,東廂房那邊的燈也亮了,麻婆起床了。爺爺本來要說的話咽了回去,對夏湘西說,他還有事情找麻婆說一說,讓夏湘西趁著天還沒大亮趕緊去眯一會兒去,今兒的事兒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