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賀瑄就和他那戰友們一起和爺爺道別。
原本他們是要等戚浩的家人過來之後,一起取走戚浩的骨灰,聽著消息說戚浩的父母知道獨子沒了,經受不住打擊,一個重病,另一個神情恍惚出了車禍,現在老兩口都在醫院住著,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恢複。
這樣情形下賀瑄他們也就不能在這裏再等了。他們都是現役軍人,這一次為了找失蹤的戰友出來的時日也多了,必須要回去了。
至於戚浩的骨灰,盡管戚浩是部隊上的人,但現在做了苗族人的女婿,環環的家裏人可以同意骨灰暫時放在麻婆的吊腳樓,卻不答應賀瑄他們將骨灰帶走。為尊重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賀瑄征詢過部隊領導的意見之後,也就隻能等戚浩的家人來時,他們部隊再派人一同過來取。
等賀瑄他們走後,夏湘西才知道其實不讓賀瑄他們將戚浩的骨灰帶走,一多半是爺爺的主意。至於為什麼,不用爺爺說,夏湘西也知道。
“那個娃還會回來!”爺爺在吊腳樓上背著雙手遠遠的望著賀瑄他們的背影說道。
夏湘西也沒多想,還以為爺爺是說賀瑄一定會回來看他們。到了晚上,夏湘西接到賀瑄的電話,竟然說山裏的霧太大了,他們迷路了,和戰友也失散了。
夏湘西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地上。她瞪大眼睛望著窗外星鬥璀璨的夜空,猛地想起爺爺所說的話。
這時,爺爺在外麵又煙鬥一下一下的瞧著夏湘西的窗戶說:“走,妮兒!”
夏湘西忙披了件厚衣服,從房間裏跑出來。爺爺說正好就是順路了,一塊將兩檔子事兒都辦了。
夏湘西迷糊著,也不知道爺爺說的兩檔子事是啥?看到了麻婆提著個籃子,籃子上蒙著紅布,也不知道裏麵放著啥?
夏湘西想跟爺爺說起賀瑄迷路的事兒,爺爺早就知道似的,對她擺擺手說:“都知道了,不用說了,跟著就行了!”
到了寨子外,爺爺讓停下來,分別往三個人頭上貼了三張靈符。之前夏湘西隻知道這靈符能將鬼鎮住,或者辟邪,今晚才知道這靈符貼在人身上還能不讓鬼輕易發現。隻是這隻相對一般的鬼,像環環那樣的鬼,靈符頂多就讓她不敢靠近,讓她發現不了不太可能。
麻婆則放下籃子,裏麵露出一隻紙糊的公雞。麻婆拿出一隻米鬥,在上麵插了三隻香,然後將那隻紙公雞用火點著了,等三隻香點完了,麻婆才對爺爺說“好了。”
之後,夏湘西竟然聽到了公雞的“咕咕”叫聲,再定睛一看,眼前竟然出現了一隻大白公雞。大公雞大搖大擺的走在前麵,爺爺說跟著它。
夏湘西放下心中的稀奇感,跟在爺爺和麻婆後麵繼續向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爺爺的身體都有點撐不住了,但還是堅持著往前走著。夏湘西想勸爺爺休息一下,可是看看前麵引路的大公雞,就沒說出口,隻是扶著爺爺的胳膊,讓他走路更穩當一點兒。
再走了一段路,大公雞才停下來,趴到地上。麻婆抓了一米放在大公雞的麵前,對著大公雞拜了三下,那隻大公雞就馬上不見了蹤影。
夏湘西也顧不得奇怪,因為她的耳朵已經聽到前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聽著聲音像是麻南。待她定睛往前瞧了,卻看不到麻南的身影,隻看到一片荒草堆裏有那麼一個孤零零的墳頭。
因為來的時候,爺爺就往三個人身上貼了靈符,三個人靠近那墳頭也就不怕被鬼發現。
夏湘西就聽不斷的有聲音從那墳墓裏傳出來,尤其聽到麻南的聲音,就更是覺得心驚膽戰,她想起麻南之前說過的話,他和麻珠尼經常在一座房子裏約會,要是麻南知道那不是房子是墳墓,活人進了墳墓裏頭,不知道會有多害怕!
聽到那女鬼的嬌笑聲不斷傳來,夏湘西一下子想起那天看到麻南和女鬼私會的情景,臉不禁的一紅,也因此她想起了賀瑄,賀瑄正等著她去救他呢,這會兒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可是眼前還有麻南這檔子事兒沒解決,夏湘西也就不敢提及賀瑄的事,隻能求他暫時自求多福吧!
這時麻南的聲音從墳墓裏真切的傳出來,他說該要走了。
那女鬼卻說:“今兒你是怎麼了?每次都是求著我不願離開,倒是這會兒我舍不得你走了,你卻反常了?”
麻南忙說:“沒……,我哪裏反常了?”
女鬼馬上說:“我早就瞧出來了,你今兒大大的不一樣,總是一腔心事的樣子。我人就在這裏歡歡喜喜的迎著你,你的心和魂兒啊,都分明落在別處了。我問你,你是不是看上別家的姑娘了?我真心待你,要是你敢背叛我,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你!”說到尾聲,聲音已經有些尖厲了,真真的就是鬼一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