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將賀瑄說的個大紅臉,夏湘西捂著嘴在一邊兒偷樂,很顯然她也沒將賀瑄太當回事兒了。
後來夏湘西瞧著賀瑄是真擔心她的樣子,才有些於心不忍了,說了些寬慰的話。賀瑄才微笑著祝福。
防毒麵具、礦燈、工兵鏟,還有壓縮餅幹和礦泉水,本來賀瑄還給夏湘西準備了夜視鏡,石薇說那東西用不上,影響巫女的特殊眼神,就還給了賀瑄。
夏湘西自然知道石薇說的巫女的特殊眼神是什麼,就是陰陽眼,她笑著誇了石薇說話說得巧妙。
倆姑娘帶著這些裝備就上路了。
石薇說途中還會遇到些麻煩,就是她和她父親遇到過的那老巫婆,到鬼婆婆那裏去一定要經過她住的那個山穀。
夏湘西想起她遇到石薇那天,有隻屍猴差點害了她,當時還是石薇用箭射死了那隻屍猴,她才免了受害。
此時想來能養屍猴的老巫婆,心腸一定跟千年劇毒似的,去了遭遇風險是必然的,可是夏湘西不怕。
深山有多深?夏湘西要是問這個的話,得到的答案一定是跟回答天上有多少星星一樣。湘西屬於丘陵和山地混合地區,武陵山脈自西南向東北蜿蜒境內,係雲貴高原東緣武陵山脈東北部,西騎雲貴高原,北邊鄂西山地,東南以雪峰山為屏障。除此之外,湘西州境內南有沅江幹流過境,酉水幹流、武水幹流橫穿西東,花垣西鄉河的上中遊段由南向北經茶洞入境,也就是說湘西除了山,就是水了。像北方那樣的大平原,在這裏也就想都不要想。
小苗寨算是住在深山裏的一個苗族寨子,位置卻並不屬於深山。夏湘西和石薇這會兒才算是往深山裏行進了。
看到越來越陡峭複雜的山貌,夏湘西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湘西鬼故事多,恐怕主要是和這裏山多,險境多有關係。要知道桃花源是沒有這樣多的邪鬼惡事的。
天黑前,夏湘西和石薇找到了一處山洞用來過夜。山穀裏回蕩著像是狗叫又像是狼叫的聲音,夏湘西問石薇這山裏有狼嗎?
石薇說有土狼,不過那叫聲不是狼的叫聲,是野狗。但這野狗不是一般的野狗。
夏湘西問怎麼的不一般?夏湘西在北方平原長大,一般要是有人被不知道誰家的狗咬了,就會罵那狗是野狗。除此之外真正的野狗可不怎麼多。農村人喜歡養狗,因為狗能防盜、防凶。城裏倒是常見一些被主人拋棄的狗,這在農村幾乎是不可能的。農村縱然窮,養條狗也是養的起的,莊稼地裏的人多的是糧食,不愁喂狗的食物。
石薇說她說的野狗可不像夏湘西想的那樣簡單,又問夏湘西讀過《聊齋誌異》嗎?
那聊齋誌異裏有篇《野狗》的短篇故事,說的是清順治年間因為於七之亂,殺人很多。鄉下人李化龍,從山中逃回來,正碰上晚上過大兵。為以免被大兵殺害,他急切間無處藏身,便僵臥到死人堆裏佯裝死人。大兵過完後,李化龍還沒敢爬起來,睜眼一看,忽然見掉了頭斷了胳膊的屍體,都站了起來,像小樹林一樣。其中一具屍體,已經斷了的頭仍連在肩膀上,嘴裏說道:“野狗子來了,怎麼辦?”其它屍體也一起亂嘈嘈地說:“怎麼辦?”一霎時,都撲哧撲哧倒下了,隨即一點聲音也沒了。
李化龍戰戰兢兢地才想爬起來,就見一個獸頭人身的怪物,正趴在死屍堆裏吃人頭,挨個吸人的腦子。他害怕被吃,便把頭藏在屍體底下。怪物來撥弄他的肩膀,想吃他的頭,李就用力趴在地上。怪物幾次都沒能得到他的頭,就推去蓋在李頭上的屍體,使他的頭露了出來。李害怕萬分,慢慢用手摸索腰下,摸到一塊石頭,有碗那樣大,握在手裏。怪物找到了李的頭趴下就想啃。李突然跳起,大喊一聲,用石頭猛擊怪物的頭,結果打中了它的嘴。怪物像貓頭鷹那樣大叫了一聲,捂著嘴負痛跑了。它路上吐了一些血,李化龍就地查看,在血裏找到了兩顆牙齒,中間彎曲,末端銳利,長四寸多。拿回村給別人看,誰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怪物。
夏湘西知道石薇不可能無端的講起聊齋故事,覺得這可能和石薇說的那些野狗有關。就有些心驚的問石薇,她剛才聽到的野狗是不是就是石薇故事裏說的那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