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剛想走過去將蔣鵬老婆從棺材邊拉開,這時蔣鵬的嶽父嶽母的趕來了,大聲哭號著好不淒慘。
蔣鵬老婆看到娘家人來了,自己也主動的離開了棺材邊兒,扶住悲傷的老娘,一起哭了起來。
爺爺再一瞧那棺材裏的那孩子的屍體,身上的綠毛竟然盡數消失了。屍體恢複了原樣,皮肉就像是破了皮的餃子,露出裏麵的肉餡,上麵還沁著仿佛是油花兒的膿水……
爺爺甚至懷疑之前他看到屍體跟發黴的饅頭似的生了的綠毛,都是他的幻覺。可實際上,自從爺爺一靠近蔣家就感覺到的那股陰氣,已經越來越重了。明明是三伏天的,這屋子卻像被季節忘記了,猶自停留在冬天一樣,冷得刺骨!
蔣鵬最終還是沒有聽爺爺的話。沒將孩子的屍體火化。隻是換了副比較好的棺材。那苦楝做的棺材怎麼處置的,他們也沒告訴爺爺。磨頭村裏的人也沒聽說那棺材哪裏去了,隻是明麵兒上都看不到了。
爺爺想起忘記告訴衛軍該少量服用一些朱砂驅邪的,再回頭去了衛軍家裏,特地囑咐了。爺爺的心已經盡到,至於衛軍有沒有服用朱砂,那就不是爺爺能管的了。
求爺爺的那兩家子,事情都解決了,也就不理爺爺了。來的時候,爺爺和夏湘西是被接來的,這走的時候也沒人管了。夏湘西年紀小,到了天黑就撐不住精神了,眼皮子隻往下撂,怎麼也睜不開。
爺爺卻還不說要走,圍著那淹死人的魚塘邊,走了一圈,也不知道往魚塘邊放了什麼?夏湘西年紀小,一是不注意,二是根本也關心。她隻是在腦子裏幻想著家裏的土炕,和她那用米糠做成枕頭,躺在那上麵會聞到穀物特有的那種草香味兒,那現在就是她感覺最美好的味道,因為她真是足足的困了。
後來長大後,夏湘西和爺爺說起那天的事情,夏湘西才知道爺爺在池塘邊下了陣腳(這陣腳就是陣法的意思,夏湘西家鄉的土話。),爺爺一直覺得池塘裏隱藏著的不是水鬼那樣簡單,或者是更大支的可怕恐怖的東西!
爺爺除了擔心那個魚塘裏的髒東西之外,更擔心的是蔣鵬老婆。爺爺親眼看到蔣鵬老婆手上沾了綠毛,當時爺爺雖然不清楚那綠毛究竟是什麼,但是相信是種不吉利的東西總是沒差的。隻是蔣鵬沒再求著爺爺去管他們家的事,爺爺就不好去插手了。
不久之後,爺爺預料中不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衛軍喂魚的時候,瞧見有人又到魚塘裏遊泳,隻是能看到水麵上微微露出那人身體的輪廓,不見那人劃水。衛軍就劃著小船過去瞧了,不想等他劃著船湊近之後,才發現那不是個活人,而是一具屍體。也不知道是在魚塘裏泡了多久了,那屍體都腐爛了。嚇得衛軍夠嗆,雖然找人將那屍體從魚塘裏清理了,衛軍卻落下心病的似的,再也不敢靠近那魚塘。好長一段時間都躲在屋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變得跟個女人似的。
衛軍父親瞧著衛軍那樣子,擔心他是被冤魂纏上了,就又托人去請了爺爺幫衛軍看看。
這一次夏湘西先擋在爺爺前麵,對那來的人說:“要是讓爺爺去也行,去的時候怎麼去的,回來的時候就要怎麼回,要不然就不同意爺爺去!”
爺爺抽著煙袋嗬嗬的笑著,不是有那麼句老話說的嘛?“用著人靠前,用不著人靠後!”,求你的時候怎麼都行,等達到目的了,那臉一拉就變黑臉了。爺爺知道這個小丫頭是真的怕了,害怕他們爺倆兒再去了那邊兒,回來的時候沒人管,要足足的步行走上兩三個小時才能回家。
那邊來的人滿口答應了,說這事兒自然好說,他們來請的爺爺,讓爺爺回來的時候,自然也是要送的!
夏湘西聽了那邊的人答應不讓他們爺倆兒自己走回來,也就不再攔著了,坐著拖拉機,一路顛簸的到了磨頭村。
這一次見到衛軍的時候,連夏湘西都感覺出有啥不對的了。進衛軍家裏的時候,夏湘西就一直的喊害怕,拽著爺爺的衣角,不肯進去。爺爺就寬慰了夏湘西幾句,讓夏湘西等在外邊,和在街上正在挖土玩的一群小孩子玩一會兒去。
夏湘西平時最聽爺爺的話了,這一次不知道怎麼的,她自己不肯進去,也不讓爺爺進去。
外人看到夏湘西這樣子,就認為夏湘西是淘氣,用一些糖果啥的想將夏湘西哄了,但這些對夏湘西都不管事兒!她更是直接的對爺爺說,這家的事她不讓爺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