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反噬的法子自然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湘西將匕首擦拭幹淨,再用匕首割破自己右手中指,擠出一滴血於下降之物,口念血咒咒語。
這血咒本來也是降頭術的一種,和西藏的「笨教」非常雷同,有人因而認為降頭術實源自西藏的密宗,流至東南亞一帶,才演變成神秘詭異的降頭術。
這樣的說法就像是中國人流落到世界各地,融入當地文化,就變成了流著華裔血脈的外國人一樣。萬物的本源,都有一定的牽係。
這血咒本來不算難。降頭師用血咒下的降,卻以下降的人功力不同,造成的效力也就有了分別。
夏湘西知道自己的降頭術並不算功力極高的,可是問題就出在她先中了飛降,她的血裏就含著蠱種,加上她的血咒,這降術反而就變成了一種強大的力量。說的直白一點,夏湘西的做法就算是借力打力。借敵人的力量反噬敵人本身。
如果敵人不將夏湘西身上的飛降給解了,那麼那個敵人也是要死在她下的飛降手下的。
石薇這時候有些讚賞的對夏湘西點點頭,沒有說話,眼神已經在說了,“丫頭,你狠!”
夏湘西笑笑,眼看著她的血從一團水滴狀,分化成無形,隱匿空氣中。她也用不著擔心這蠱降無法下到陰她們的那個對手身上。她血裏的蠱種會自己認主,回到養它的主人身上。
沒過了多久時間,夏湘西就聽有個年輕女人的聲音,發著陰狠的隔空入耳。“好你的臭丫頭,算你狠!我們打平了,我先收回我的蠱種,你再給我解了你的血咒!”
聞聲不見人。可是這聲音,夏湘西已經聽得清楚,不是那個婆婆的,而是那個被婆婆稱為姐姐的那個人。
這樣事情也就不矛盾了。那個婆婆本來是不想害她們的,所以才一直催促她們離開。可是礙於那個真正想害夏湘西和石薇的人,是她的親人,也就隻能違心的助紂為虐了。
夏湘西在心裏就答,“成交!你先收回你的飛降!”
那個女人也回,“一言為定!我先收!”
夏湘西對石薇說:“你自己感覺著點兒,看看等會兒有沒有一股涼氣通遍全身的感覺?一定要全身上下,手指腳趾,腦後腳跟都有過這樣的感覺才行,少半點兒就說明那女人沒將蠱降收幹淨!免得我將血咒給她解開了,她卻還留著一手來害咱們!”
石薇點頭,生命攸關,她可不敢怠慢。
夏湘西自己反而不去關注這些,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那盞燃燒著的油燈。看著油燈不斷的“嗤嗤”的炸開著一朵朵的燈花。
等到石薇告訴她,她全身上下都氣球一樣的被一股冷風吹過了。夏湘西拔出匕首,再次割破自己的中指,這一次血口子割得狠,割得深,血一下子就像泉口一樣的從她的中指上竄了出來。夏湘西反應迅速,將她的流著血的中指就對著那盞油燈按下去。
石薇見夏湘西竟然用油燈燒烤她自己的手指,驚得大叫一聲,還沒來的及說什麼,那燈芯已經被夏湘西用手指生生的壓滅了。空氣中瞬間彌漫出一種說不清的味道,說的不好聽點兒,石薇就覺得那味道像是烤豬皮的味道!
之後夏湘西笑著對石薇說,她形容的不錯。豬皮也好還是人皮也好,都是皮膚組織,細胞構造都是差不多的,不過就是人的皮膚更細嫩,豬皮更糙更厚罷了,所以燃燒起來,味道差不多也沒啥好奇怪的!
石薇瞪大眼睛當場無語。
“你不疼嗎?”石薇反應過來後,在黑暗中瞪著大眼睛問著夏湘西。石薇是趕屍匠的後人,黑暗中看人辯方向都是小菜一碟,根本就沒多少妨礙的,所以她看得清夏湘西現在淡然的表情。
夏湘西笑笑,不以為然的說:“總比被蠱降吞吃的隻剩一張皮和骨骸,要強吧!這點兒痛可都是小事兒了!”
石薇算是服了。兩步跨過來,要看夏湘西的傷。
夏湘西說:“過會兒再說吧!事情還沒完呢!”
夏湘西指的是和那個下飛降的女人鬥法。
石薇不知道夏湘西剛才那一番舉動是做什麼呢?夏湘西解釋說:“是降術。”說完笑了下,才說,“我還是第一次給別人下降!不知道下的好不好?”
她的話音落地,別間屋子裏咒罵聲大起。除了那個聲音好聽的女人,那個婆婆也加入了。
沒會兒,那個婆婆就用一個古舊的木輪椅推著一個根本就不像人的女人過來了。
那個女人臉上、身上都是因為燒傷留下的醜陋疤痕,那疤痕就像是農民剛剛犁過的旱地,不是土坷垃就是大土塊。瞧著讓人說不出來的惡心,挺想伸手過去,將那一塊塊土坷垃一樣的包都給捏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