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滄鶴抬眼看向黛虞瓊,一步一步踏著沉重的步調走進她,麟兒也許是感覺到母親的不安。嚶嚶的發出幾聲細微的聲音,黛虞瓊和贏滄鶴同時看向孩子,安靜的小臉上因為軟骨散的原因變得潮紅。閉著的眼睛睫毛輕顫,仿佛是世間最純真無害的臉。
贏滄鶴伸手想去觸摸,黛虞瓊,慌忙抱著麟兒後退,警惕的看向贏滄鶴。“你不要想傷害我的孩子。”
贏滄鶴眉頭擰緊,再次去奪黛虞瓊懷裏的孩子,毫不溫柔的推開黛虞瓊。看著在自己懷裏的孩子,贏滄鶴忽然將它舉過頭頂。預示要將孩子摔死。黛虞瓊奮力的撲上前,抓住贏滄鶴的衣擺哀求的說道:“不要啊!他是你的親骨肉啊。是傅流雲親手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
贏滄鶴忽然想起流雲那燦爛的微笑,那是他唯一一次看見流雲那樣真心,燦爛,毫無掩飾的笑容。緩緩放下麟兒,看著它小小的樣子,心裏某一刻被溫暖了,卻在黛虞瓊搶走麟兒後又空白了。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這一生他究竟擁有過什麼?頹然倒下的那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竟一無所有,流雲走了,帶走了他的一切,心也死了,靈魂走了,剩下的隻有一個軀殼。
流雲無力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眼淚濕潤了臉頰。將頭埋在傷絕心的懷裏。她想不到,贏滄鶴竟然愛自己愛的這麼深。那日在墓室的火海裏,她真的想死,不想在活著,因為她知道自己再也下不了手,在也報不了仇。她愛贏滄鶴,卻又不可能在和他在一起。那樣無助的悲痛讓她隻想死。
可是火海中傷絕心忽然出現在她身邊。“既然想死,證明今生你已經再無留戀。可以做回從前的龍月了,跟我走吧!”
躲在傷絕心的懷裏淡淡的問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傷絕心撫摸著流雲柔順的發絲說道:“是!我一直就在你的身邊,看到了一切的發生。但我不阻止,也不幹涉。我等得就是要你可以毫無留念的死。”
“那你為何還要帶我來這裏。讓我看見贏滄鶴因為我的死變的如此的殘暴。讓我知道他愛我愛的既然那麼深。”
傷絕心捧起流雲的臉,看著她悲痛的眼神說道:“因為我知道,你愛著贏滄鶴,我不想你心裏永遠有他的影子。我要你做回從前的龍月,就不允許你這一生的回憶還記掛著任何一個人。”
流雲眼神暗淡了,看著傷絕心那絕世傾城的臉,說道:“他現在因為我的死這般痛不欲生,愛我愛到如此深刻,你叫我如何放下?”
傷絕心嘴角淺笑,從身上拿出一隻透白的瓷瓶,遞給流雲,說道:“這是忘川之水,為他服下,他就會忘記對你的****,到時他會做回他的贏王,登上那屬於他的皇位,就算再見到你他也不會記得他愛過你,不會在痛苦。這樣你是不是就能放下他呢?”
流雲握著手中的瓷瓶,感覺到它微涼的氣息。“你為何不直接喂我喝下這忘川之水。”
傷絕心憐愛的撫摸著流雲的臉頰,說道:“我是要你心裏放下他,而不是在你記憶中抹了他。”
流雲看著手中的忘川之水,已經不知道是何心態,是夜在傷絕心的安排下,流雲悄無聲息的來到贏滄鶴的寢殿,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贏滄鶴蒼白,卻依然俊逸的臉龐。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那是讓她如此深愛的臉。
昏睡中的贏滄鶴聞到那入骨的藥香,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那張,刻入他靈魂深處的臉,仿若夢境一般淺喚道:“流雲,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
流雲坐在床榻旁看著贏滄鶴,淺笑的說道:“鶴!你這又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