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這老貨又在搞什麼惡作劇,耍弄全屯男女老少?
又或者,今年真是個好年景,屯裏走大運,當真咽了氣?
屯裏的青壯小夥兒,一個個壯著狗膽硬擠上前,伸手探入薄皮棺內,摸一下這老貨還有沒鼻息?
更有膽大的後生,卻把手往褲襠探去,想要驗證下這老貨,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令得屯裏的姑婆們欲罷不能……
花枝招展,穿紅戴綠的大媳婦小姑娘,加上一幫老掉牙卻含春的老姑婆,則站得老遠竊竊私語,眉開眼笑!
她們,不知想起了什麼羞人往事,一個個麵上紅彤彤,羞答答,嬌滴滴……
仿佛,熱過了頭的一枚枚爛桃子……
直不起腰來的一幫白發白須的老頭最最淡定,有人曬著溫熱爽利的陽光,眼角微眯,悠然自得的憶苦思甜……
又有人,拿出平日難得一見,幾乎散架的琵琶嗩呐,滿嘴咿咿呀呀,劈劈啪啪……
………………
劉十六,這該死不死的妖孽,整整活了一百零八歲高壽!
從他在屯裏能撒開腳丫子,能跑路開始,就禍害了劉家屯整整一百年。
禍害了整整一百年啊,何止一個慘字能形容?
起碼要四個字:喪心病狂……
劉十六自從八歲懂事,屯裏就沒一天安寧,不管哪家小姑娘、老姑子、大媳婦,沒過一天安穩日子。
你可以想象,小到十歲女娃,大到饑渴如狼的大媳婦,加上老掉牙卻依舊懷春的老姑婆,誰個擦身拉屎能天天嚴防死守,象防賊一般?
但凡你家男人有一絲疏漏,保管劉十六那猥瑣且含情脈脈的花白頭顱,絕對會出現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默默凝視、欣賞自家婆姨……
同樣的情景,也在附近的一些屯子,不停上演……
這一點,令劉家屯和附近屯子的所有老少走想不通,這老妖孽一百多歲了,怎麼就那麼大的精力?
看了那白花花,肥嘟嘟,水靈靈的身子,一百多年的邪火到哪去泄?
又或者,劉十六養的那條黑狗,就是幹這瀉火的活計?
可是,那叫做老黑的土狗,經過鑒別,卻是跑路都能扯著蛋的公狗……
那黑狗爬灰的動作,卻和那劉十六一般利索……
………………
“爹,你說要不要去鎮上請一個梆子戲班來高興一下?”
屯長李來富家的憨兒子李二狗,強忍著麵上的喜意,顫抖著問自家老爹。
對那個總能很準時,總在他婆姨翠花拉屎的時候出現的滾刀肉,李二狗恨得手腳抽筋卻無可奈何。
天降吉兆,總算盼到這老狗咽氣,真是天大的喜事……
李二狗這憨貨的聲音不大,但也全屯可聞!
聞言,劉家屯一眾老少,齊刷刷看向珠璣在握,翹著胡子格外沉著的李來富。
“先不急!十八還沒回嘞,怎麼著也要讓那壞小子見他爺爺最後一麵。
如果中午再沒動靜,就先入祠堂挺屍!然後,二狗你再去鎮上請戲班子……”
李來富極為難得的昂首挺胸,極有性格的背著手,顫巍巍的回頭吩咐!
說完,李來富想想還不夠,又轉頭瞪眼補充最後一句:
“實在不行就請兩個戲班子,今兒個喜慶!”
屯民們聞言,頓時張大嘴巴喜笑顏開,紛紛點頭稱讚:
“隻有李來富這等豪傑,才有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