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縱橫家(1 / 2)

和風送暖,春光明媚,藍紫相間的花瓣點綴了田園一角。偶爾幾聲此起彼伏的蟲鳴聲打破這靜謐的春日午後。

健馬長嘶,人立而起,一個黑影從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去,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在恬靜的山水人家格外清晰,驚得躺在廊簷的木藤椅上小憩的左思思,跳了起來。

她提起長裙,一臉擔憂地奔向聲音的來源處,黑色的駿馬不時發出幾聲怪叫,摔成烏龜樣的南宮禎,一抬頭臉上沾滿了草屑,灰不溜秋的狼狽樣,引得左思思沒心沒肺的嗬嗬大笑。

南宮禎滿懷幽怨地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左思思,他惱羞成怒,索性耍起賴來,躺在地上死活不起來。

左思思見拉不動這小家夥,許是被自己笑悶著了,她也不懊惱,反而凶巴巴的雙手叉腰,惡狠狠地說道:“算了,這匹馬一天要摔壞我家禎兒十七八次的,禎兒騎術甚佳,定是這匹馬不行。”左思思笑了笑,繞著膘肥體壯的黑馬走了兩三圈,摸了摸它的鬃毛,最後拍了下黑色健碩的臀部,抑揚頓挫地說道,“幹脆烤馬肉吃好了,這麼肥的馬兒,馬肉鮮得很。禎兒,你說是不是?”

黑馬似乎感應到左思思的不懷好意,從鼻孔裏發出哧哧哧的聲音,滿腔熱氣全都噴到左思思的麵上,黑馬用蹄子刨了刨土,一轉身,撒開四蹄逃走了。

“娘,你故意的,明知道要是殺了黑馬,爹肯定不會再給我弄一匹好一點兒的寶馬了。”南宮禎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蹭蹭蹭地摸到左思思身側,髒兮兮的小手拽著她的衣角,心有不甘地說道,“娘,你讓爹教我騎馬好不好?”

左思思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南宮禎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兒,想打動母親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他委屈地癟癟嘴巴,左思思隻是稍稍移動了一下腳步,向前邁了一步,南宮禎屁顛屁顛地貼過去,見她不為所動,幹脆抱住她的大腿,頭埋在左思思的雙腿間磨蹭。

“禎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南宮禎一大跳,他連忙撒手,驚愕地抬首,惶惶不安地迎上了南宮燁幽黑的眸子,就是這樣一雙眸子,不怒自威。

南宮禎訕訕地說:“我頭疼。”

說罷,真的手撐額頭,胡亂地摸著,左思思撲哧一笑,攬過南宮禎的腰,俯下身子,對著他的右臉頰啵了一口,南宮禎立馬樂開了花,雙手抱住左思思的脖頸要她抱,他哀怨地想著,母親已經好多年沒有抱自己了,尤其是甜兒出聲以後,她對自己更狠心了,連摔倒了也不扶他起來。

今日,要不是他故意從馬背上摔下來,他這個悠閑的娘親還不知道要睡多久才起來。

“禎兒,去洗把臉換件衣衫,娘待會兒帶你去街上溜達溜達。”左思思愉快地說。

南宮禎側著腦袋,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麵上抽了抽,逛街怎麼到娘親嘴裏變成去溜阿貓阿狗了,不管了,左右不過是去街上玩玩,總比整日困在這山間小村要好多了。

南宮禎拐過回廊深處,背影消失在陰影裏,直到看不見南宮禎了,左思思才收回目光,對著南宮燁笑嗔道:“又去後山小坐了?”

自打一年前,後山憑空冒出一間不起眼的茅草屋,南宮燁便三五不時地去拜訪這位隱居在此地的隱士歐陽,有時一去就是三兩天,甚至同床共寢,常常樂不思蜀。

這位脾氣古怪的怪老頭被南宮燁哄得服服帖帖的,兩人一見如故,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徹徹底底的絕殺了左思思的醋意,用忘年交來形容他們更為貼切。

左思思偶爾故意朝南宮燁潑一下酸醋,總是被他三言兩語輕輕帶過,還不時用他自個兒的美色誘惑她,消滅她的怒氣,用他自個兒的話來說他已經很克製自己的需索了。

左思思不僅得應付他的話外之音,百忙之中還得應付應付他極為克製的需索。

有一次,兩人共赴巫山雲雨時,****高漲之際,南宮燁無意中透露,歐陽說她喜歡他用美色引誘她沉淪欲海。

轟隆!左思思知道她心裏的某個地方塌陷了。

這麼赤裸裸的勾引!不就是在說她垂涎美色,是個****麼!從此,她記住了這個頭發花白,脾氣怪癖的糟老頭歐陽,管他是不是名士,是不是名傾天下的縱橫家。在她心裏,早早地就扣上了一頂愛嚼舌根的假麵婦人的大帽子。

“剛下完一局棋,就回來了。”南宮燁伸伸懶腰,手不自覺地撫上酸澀的脖頸,笑得一臉燦爛,刹那間,所有的春光都照射到他一人身上,左思思隻覺目眩神迷,暈乎乎之際,耳際飄來南宮燁柔柔的聲音,“思思,幫我按一下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