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琛微微一笑,聲如寒冰,“太後娘娘是想要兒臣親自動手!”
聲音已是不耐,衛琛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怨,目光越過錢太後的肩頭,落在禦座上的紫檀木盒子。
錢太後身子一震,突然發瘋般地撲向衛琛,衛琛猝不及防下,被錢太後推落玉階,身子順著玉階一級一級地滾落下去,錢太後卻茫然若失,目光失神。
那些跟隨的侍衛見錢太後起了殺心,紛紛拔劍相向,就中兩人奔到衛琛麵前,一左一右地攙扶起衛琛,衛琛狼狽起身,恨恨地瞪著錢太後。
不待衛琛開口,兩方人馬已在大殿內大打出手,各自為各自的主子效力,有些時候人多畢竟好處多多,衛琛此次帶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人數高達六七十。相比之下,錢太後的侍衛少得可憐,他們得以一擋六。
鏘的一聲,利劍出鞘。
森寒劍芒直逼人心。
底下打得不可開交,亂成一團。
衛琛卻似漫步在禦花園中一般,一步一步逼近錢太後,手中寶劍寒芒一閃而過,劍光一閃,一條黑影擋住了劍尖,利刃刺穿皮肉的聲音再也激不起他半點罪惡感。
衛琛難以置信地望著一劍穿胸的李公公,不曾想看似膽小懦弱的李公公,倒也是個忠心護主的奴仆。為了主子而死,倒也死得其所,沒辜負主子對他的殷殷教導,對得起看中他的主子連番的提拔和倚重。
經此一出,錢太後慌神了,看著長伴身側三十餘年的李公公,最終護主而死,悲從中來,泫然欲泣。
她忘記了逃跑,忘記了眼前的危機,隻是本能地蹲下身子,輕撫著李公公溫熱的身軀,感觸良多。
錢太後的目光從滴血的劍尖掠到冷漠如霜的衛琛身上,她期期艾艾地道:“斬草不除根,你恐怕會睡不好覺,可你有時會忘了一個女人被仇恨蒙蔽了,她會作何瘋狂舉動,哀家今日拚卻一條命,也要讓以後千千萬萬個日子裏,使你記得死不瞑目的哀家。”
話一說完,錢太後拔下通體晶瑩的玉簪,猛紮向衛琛的咽喉,驚變之下,衛琛刺出一劍,叮的一聲,玉簪碎成四段,劍尖劃破了錢太後的皓腕,電光火石的刹那,衛琛的利劍被人格開,兩條黑影閃入眼簾,生生地擋住了衛琛的目光,將不共戴天的衛琛和錢太後分開。
衛琛瞧著麵前的不速之客,語聲冰寒,“南宮燁,你不會後悔了吧!這個時候跑來阻止我下手?”
“幸虧來得及時,要不然你會遭天譴的。”秦歆大舒一口氣,閑閑地看著氣急敗壞的衛琛。
衛琛微微蹙起眉頭,不明所以,恨聲道:“你又是誰?本太子沒跟你說話,你最好閉嘴。”
“好凶啊!”
鏘的一聲,劍已入悄。
“王爺,你幹嘛幫一個凶巴巴的人呢!幹脆讓他後悔一輩子好了,一輩子都活在自責的煉獄裏。”秦歆悠悠地說,“算了,算了,看你也是挺可憐的一個人,剛才的無禮在下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好狂妄的江湖草莽,聽說晉王認識不少三教九流之人,想必此人便是其中的奇人異士吧!”衛琛嗤笑道。
“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這人說話真討人厭,人家好心好意地救你出苦海,你倒好,反過來奚落我們倆。”秦歆不冷不熱地說,手指著身後的錢皇後,“你知道她是誰?”
“廢話,她是錢氏,也是我的母後。”衛琛嗤之以鼻,目光從秦歆身上移到南宮燁麵上,見南宮燁神色古怪,欲言又止,心中越發奇了。
“既然知道她是你的母後,你還敢下手。”秦歆斥責道,一副說教者的淩然模樣。
“她要殺我,我難道束手就擒,由著她砍。”
“你說對了!”
“你瘋了麼!我衛琛豈能任由錢氏擺布,自打我出生,錢氏便是我的仇敵。”
“真是恨毒了錢氏,可憐的孩子,長這麼大了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世。”秦歆唉聲歎氣,看一眼衛琛,歎一回氣,看一眼錢太後,搖一下頭。
“你就別賣關子了,讓他們娘兒倆早點相認。”南宮燁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