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我們可不是到王侯相府當座上賓,也不需要往自己臉上貼金子,穿著綾羅綢緞嘩眾取寵。我們是去幹粗活的,穿著雲錦衣衫誰敢請我們去做粗活。”南宮禎大大咧咧地說道。
“你到底想幹什麼?”
錢弘忽然發現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南宮禎正兒巴經地扮醜唬弄他人,說不定真要做一些驚天動地,或是偷雞摸狗之事,不管是哪種情況,他都要被他給拖累死。
“平日裏爹總誇你聰敏智慧,我也是半信半疑,今日見你這般摸樣,我便知以前的小心眼還是對的。”南宮禎係好腰帶,用布帛束起絲發,頭戴灰灰的帽子,坐到銅鏡前,往臉上撲了一些粉,對著銅鏡一瞧,十足十的家丁小廝。
錢弘看著鏡中的南宮禎沉聲道:“你不會是看上哪家姑娘,想要搶拐人家吧!”
“本公子這張臉迷人得很,容易占便宜,不要費多大心思,那些玉女便會趨之若鶩,以身相許。”南宮禎嘿嘿一笑,這一笑,露出了潔白皓齒,偏黑的臉上偶然露出一點白,越發令人難忘。
“那你到底想幹嘛?你想急死我啊!”錢弘怒氣衝衝地坐到長條凳上,揪著灰色長衫,心裏莫名生出一種不安來。
“我想替我爹出口氣,他為聖上和衛國主累死累活的,忙活了半生,末了,落得一生不得誌,離鄉背井,遠走四海,隻能躲在荒島上過清苦日子。我這做兒子的,自然要為爹娘做一些事。”南宮禎淡然笑道。
錢弘聽完,沒再囉嗦,相當配合地換上醜醜的衣衫,南宮禎望著玉樹臨風的錢弘,嘖嘖讚歎,芝蘭玉樹般的風流人物穿件小廝的衣衫也能讓人大開眼界。
他歡喜地執起眉筆,想往錢弘臉上描畫,錢弘死活都不肯讓他碰自己的臉,南宮禎對固執己見的錢弘無計可施,隻好由著他來,不畫便不畫吧!反正他變醜了,沒幾個人會想到他是南宮禎。
北望城府尹大院。
南宮禎和錢弘趁著下人手忙腳亂之際,偷偷地跑到後廚,對酒下藥。
錢弘打開酒壇子,南宮禎往酒水裏倒粉末,倒好粉末,搖晃酒壇子。
“這藥會不會毒死人?”錢弘小聲嘀咕道。
“我還沒那麼缺德。”南宮禎冷哼一聲,擦了一把汗,繼續往酒水裏倒粉末,“他們都是一國之主,我是良善子民,怎麼可能犯弑君之罪?告訴你也無妨,這藥可是秦歆叔叔給的瀉藥,但不是普通的瀉藥,是根據秦氏獨門秘方配製的毒藥。他說這些藥毒不死人,但能讓人疼得死去活來,藥效是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他們隻能默默受著。”
“有一句話用在你身上最貼切。”錢弘歎息一聲。
“什麼話?”
“沒有最狠,隻有更狠的。”
四目相對,兩人捧腹大笑。
“你們倆在幹什麼?”背後突然傳來喝斥聲。
驚得南宮禎和錢弘出了一身冷汗,南宮禎長袖一拂,不露痕跡地蓋好酒壇子,錢弘回轉身子,對著盛氣淩人的大總管點頭哈腰,語聲卑微伏低,“回總管,我們在搬酒壇子。”
“搬酒壇子?”大總管的目光從錢弘身上移到南宮禎身上,沉默了半晌,“阿圖,你不是病了麼?怎麼回來做工了?”
“小的缺錢花,不能因病就躲懶休息。”南宮禎答道。
“誰不知你的病是從煙花柳巷帶出來的。”大總管猥瑣地望著南宮禎,大聲道,“這裏不需要你,免得沾染晦氣。”
他們倆從後廚落荒而逃,慌不擇路,走至一僻靜處,隱隱約約地聽到女子的嬌笑聲,“聖上打算將二公主獻給衛國國主,二公主真好命,聽說衛皇宮至今後位空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