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跟著我……”沈妍回頭看了一眼,她的眼中滿是痛苦,“這是我的命。”
說完,她慢慢走向鬼魂,那長裙在風中飄動,映襯出她曲線分明的身形。她的步伐輕盈,仿佛即將走入愛人的懷抱。
第五章
漁網廠的門口,燈光晦暗不明,沈妍的身影融入陰影中,顯得愈發纖瘦而柔弱。她站在鬼魂的麵前,長裙被濕冷的風吹動,貼在曲線分明的身體上,朦朧的輪廓映襯出一絲妖嬈的嫵媚。然而,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疲憊。
“放了他們……”她的聲音低啞,仿佛一片被撕裂的紙。她緩緩伸出手,試圖觸碰鬼魂那布滿裂紋的臉頰。
鬼魂沒有動,他空洞的眼窩中緩緩滲出更多黑色液體。液體滴在地板上,發出“嘶嘶”的聲音,仿佛酸液在腐蝕地麵。
宋冬平掙紮著站起身,剛要衝過去,卻被方寧一把拉住。方寧的臉色冷峻而堅決:“別過去!她在引開它!”她的短發淩亂,貼在汗濕的額頭上,運動服在滲出的汗水下緊貼肌膚,勾勒出緊致的身形。
“你想看著她去送死嗎?”宋冬平低吼。
“這就是她想的。”方寧的目光如刀,盯著沈妍的背影,“而且你沒發現嗎?她的動作不像是一個普通人……”
宋冬平的呼吸一滯,轉頭再次看向沈妍。她的動作的確有些異常,那步伐輕柔而詭異,仿佛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順從某種牽引。長裙下裸露的小腿白皙得近乎透明,在昏暗的光線中帶著不自然的光澤。
“她的身體……不對勁。”宋冬平低聲道。
鬼魂的嘴唇緩緩開合,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欠我的……你們欠我的……所有人都該還回來……”聲音如海浪撞擊礁石般重複回蕩,讓人耳膜生疼。
“我知道。”沈妍突然開口,聲音空靈而悲涼,“所以,我來了。”
她的話讓方寧和宋冬平同時一愣。方寧的眉頭緊緊皺起,目光中透出一絲複雜:“她在幹什麼?”
“她想犧牲自己……”宋冬平咬緊牙關。
“不,”方寧搖頭,眼神冰冷卻清晰,“她知道更多。她在掩蓋什麼。”
廠房深處,突然響起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地板劇烈地震動起來,鐵架上的漁網紛紛掉落,纏繞成一團,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手在操控。沈妍站在鬼魂麵前,腳下的地板突然裂開,一股黑色的霧氣升騰而起,纏繞住了她的身體。
她的長裙被霧氣吹得貼在身上,露出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大腿。她輕輕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低聲呢喃:“結束吧……就到這裏吧……”
“夠了!”宋冬平猛地大喊,奮力衝上前,將沈妍從鬼魂麵前拽了回來。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他的雙手緊緊抓住沈妍的肩膀,怒吼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她掙紮著想要起身,但被宋冬平死死按住。她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帶著撕裂般的痛楚:“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李禎……”
方寧冷冷地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妍,語氣冷冽:“李禎和你有什麼關係?”
沈妍低下頭,聲音顫抖:“三年前,他來找我們家族,說想破解海碑的秘密。他說……他說他可以找到隱藏的寶藏,可是……我們騙了他。”
“寶藏?”宋冬平皺眉,“海碑根本不是寶藏的指引,對不對?”
沈妍的肩膀顫抖得更厲害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海碑……是詛咒的標記。它不是指引,而是警告!可我們沒有告訴他……我們讓他獨自去了黑潮礁,他被困在那裏,再也沒有回來……”
方寧的目光冰冷,似乎要將沈妍刺穿:“所以,你們知道海碑的秘密,卻還讓人去送死?”
“我們不知道會這樣!”沈妍猛地抬頭,眼淚滑落,“我們隻知道……海碑守護著某種東西,它需要……需要祭品……”
“所以李禎成了祭品。”方寧冷冷地總結。
鬼魂李禎的身影突然變得更加清晰,他的嘴唇開合,斷斷續續地發出低沉的笑聲:“她……騙了我……我成了他們的……替代品……”
沈妍捂住耳朵,眼神渙散:“我不知道會這樣……我不知道……”
“夠了!”宋冬平一把扶起沈妍,將她護在懷裏,衝鬼魂喊道,“是你們的家族欠他的,不是她一個人!如果你要複仇,就去找那些人,放過她!”
“她……也是他們……的一部分。”鬼魂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空洞的眼窩盯著沈妍,緩緩抬起手,手指指向她。
就在這時,方寧突然站到鬼魂與兩人之間,冷冷地說道:“夠了。你需要的是海碑的真相,不是無意義的複仇。”
鬼魂的身影微微晃動,聲音變得模糊:“真相……我被困在這裏三年……想要真相……”
方寧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手記,將它拋向鬼魂:“這是海碑的解密記錄。你想知道的都在這裏。”她的目光冷靜卻堅定,“但我告訴你,真正的秘密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鬼魂停下動作,像是在思索什麼。他低下頭,看著那本書,漸漸隱入黑霧中。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隻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聲。
沈妍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依然充滿恐懼與愧疚。她的長裙被汗水和灰塵打濕,貼在身上,顯得無比狼狽。
“這一切……結束了嗎?”宋冬平低聲問。
“還沒有。”方寧冷冷地看向黑暗的廠房深處,聲音冰冷如鐵,“真相浮出水麵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開始。”
第六章
廠房內的空氣似乎凝滯了,黑霧緩緩散去,漁網和機械恢複了死一般的沉寂。沈妍靠著牆坐著,臉色蒼白,長裙的下擺因為剛才的混亂而沾滿塵土,貼在肌膚上的汗水將她的身體輪廓完全勾勒出來。她抱著膝蓋,目光呆滯,淚痕未幹。
“你現在打算怎麼做?”宋冬平蹲下身,將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語氣裏帶著一絲複雜的溫柔。
沈妍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抬頭看著他,嘴唇顫抖,眼中充滿絕望:“我已經做了……他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已經消失了。”宋冬平低聲說,但連他自己都無法確認這個結論是否可靠。
“你太天真了。”方寧冷冷地說道,她站在廠房的中央,短發淩亂,額頭上的汗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龐滑下。她的運動服上染著黑色的汙跡,緊貼在身上,將她的曲線顯得更加清晰,卻沒有一絲柔弱的意味。
她的目光穿過空曠的廠房,直視那扇半開的大門,語氣冰冷:“他不是消失了,他隻是暫時離開了。他的怨念,和她的家族聯係得太深。隻要這個地方存在,他就永遠不會真正消失。”
三人沉默著走出廠房,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海藻腐爛的氣味。石塘鎮的天空壓得很低,烏雲像隨時會墜落下來。回到旅館的路上,沈妍始終低著頭,腳步緩慢而無力。
“沈妍,告訴我實話。”方寧突然開口,停下腳步,轉身直視她,“你的家族到底做了什麼?別再隱瞞了。”
沈妍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她緩緩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我們家族……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守護著海碑。他們說……海碑是保護鎮子的屏障,但實際上,它是一個詛咒的承載體。每一代人,都必須有人承擔那個詛咒。”
“所以,你是這一代的‘承載者’?”方寧的目光變得更加銳利。
沈妍搖了搖頭,眼淚再次滑落:“不是我……是他。”
“李禎?”宋冬平低聲問道。
沈妍點點頭:“他不知道……他隻是想解開海碑的秘密,但我們利用了他。他以為會找到寶藏,卻成了屏障的一部分……成了替死鬼。”
方寧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譏諷:“所以,你們為了自己活下去,就把他送進了地獄。”
“我不是故意的!”沈妍猛然抬頭,哭喊道,“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我也隻是一顆棋子!”
“那你打算怎麼辦?”方寧的聲音冷得像冰,“繼續等著他來找你索命嗎?”
沈妍沒有回答,她的身體輕微地顫抖著,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掐入肌膚,仿佛試圖通過這種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夜幕降臨,旅館的房間裏透著一股莫名的寒意。沈妍坐在床上,披著宋冬平的外套,雙眼空洞地望著窗外。窗外的榕樹影影綽綽,根須輕輕搖擺,像是在回應某種無形的召喚。
宋冬平和方寧坐在桌邊,氣氛凝重而壓抑。
“現在怎麼辦?”宋冬平看向方寧,語氣中透著疲憊。
“等。”方寧冷冷地說道,“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你就不怕嗎?”宋冬平皺眉。
方寧抬起頭,目光直視他:“害怕沒用。如果他真要複仇,我們隻能找到他真正的弱點。”
“弱點?”宋冬平疑惑地問。
方寧沒有回答,隻是低頭看著手裏的筆記本,那裏記錄著她父親留下的關於海碑的所有線索。
就在這時,沈妍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她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額頭滲出冷汗。她的肩膀裸露在外,印記再次顯現出來,紅得像被火焰灼燒過。
“他來了……”沈妍的聲音顫抖,帶著極度的恐懼。
窗外的榕樹根須突然劇烈擺動,敲打著窗玻璃,發出沉悶的“砰砰”聲。房間的燈光開始閃爍,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氣味,越來越濃烈。
“準備好!”方寧站起身,手中的刀閃著寒光。
窗玻璃“啪”地一聲碎裂,黑色的霧氣湧入房間,伴隨著低沉的囈語聲:“她……欠我的……”
鬼魂李禎的身影出現在霧氣中,他的臉上布滿裂紋,雙眼空洞,空洞中流出黑色的液體。他的手緩緩抬起,指向沈妍:“她……是鑰匙……還回來……”
“不!”宋冬平猛地站到沈妍身前,大聲喊道,“如果你想要複仇,就衝我來!是我帶她來到這裏的!”
李禎的動作停了一瞬,空洞的眼窩中似乎多了一絲遲疑。但下一秒,他的身影猛地前傾,霧氣化作觸手般的形狀,直衝宋冬平。
“別動她!”沈妍突然掙脫開宋冬平,一把站到鬼魂麵前。她的身體散發出奇怪的光芒,那光芒從她的印記處湧出,直衝鬼魂而去。
“我是你要的鑰匙……”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拿走我的生命……但不要再傷害其他人……”
鬼魂的動作停下了,霧氣開始向沈妍的方向聚攏,纏繞著她的身體。她的長裙在霧氣中飄動,身影逐漸變得模糊。最後,她回頭看了一眼宋冬平,嘴角露出一絲淒美的微笑:“對不起……”
霧氣驟然消散,沈妍的身影隨之消失。
房間恢複了寂靜,鬼魂消失了,但留下的卻是揮之不去的寒意。宋冬平癱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拳頭,眼中滿是痛苦。
方寧站在窗邊,低頭看著榕樹那根須糾纏的影子,目光深邃。
“結束了嗎?”宋冬平低聲問。
“結束了,”方寧的聲音冰冷,“但隻是暫時的。”
她轉身離開,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回蕩:“有些詛咒,不會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而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