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如雨,整個空間壓抑的讓所有人喘不過氣來,齊俊坐在中軍大帳的王座之上,雙目無神的盯著某個方向。一身黑衣的夫子站於王座之前,那張臉依然被兜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但所有單膝跪在帳下的將領都無時不刻的感覺到一雙冰冷如死神般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掃過。那是一雙無形的眸子,帶著濃濃的殺意,宛若一個眼神就能將在下所有的人轟成渣渣。
“大戰前夕居然被人深夜破營!你該當何罪!”夫子的聲調不高,但微微沙啞的嗓音卻帶有著一股地獄般特有的陰森殺意,讓這個年逾六旬的男子不由的冷汗直流,身體微微顫抖,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抬起頭看向齊俊,那是一雙求助的眼神。
下麵所跪之人乃是曾經父汗身邊最為得力的將領之一,同時再是在危難之中救助過自己數次之人,論輩分,他也算是他的叔伯。
坐於王座之上的齊俊手掌微微摩擦著王座的扶手沉默了許久才開聲道:“夫子,昨日破營之時正是兵士交接的時間,營中略微混亂被奸人混入,那也是難免的!”
“大汗,難道您不知昨日破營之人不足十人麼?區區十人就造成我軍營如此大亂,雖說死傷甚少,但你可曾想過,如果這破營之人身後跟著的是數十萬的華嶽王朝的之人,那你我還能如今日這般安坐於此地麼?”夫子轉過身形,絲毫沒有行禮大聲訓斥著那為這副將辯解的齊俊,絲毫沒有一名作為臣子對於君主的尊敬,更別提那上下尊卑之分了。
“放肆!你不要忘記你隻是我祁燕國的客卿!怎能對我大汗如此無禮!”大帳左側首座的一名大漢暴怒而起,手掌已經握於腰間的彎刀之上,隻要齊俊一聲令下定會抽刀直劈夫子的趨勢。
夫子哼的一聲冷笑,繞過那跪於地上的副將,緩步走向那名大漢,那是一名身高足足有兩米的壯漢,一身肌肉將那棉袍衣漲的鼓鼓的,似乎隨時都將那衣物撕裂爆起的可能,棉袍的頂端向外翻著白色的獸毛,將他滿臉的虯髯襯托的更是醒目,頭上帶著一定狐皮帽,一條狐尾巴順著耳側垂下。隻見他怒目圓睜,眉頭緊皺,死死的盯住這個身高矮了兩個頭的夫子。
“我放肆?”夫子慢悠悠的走過,問問的站於他的麵前,冰冷的語氣透著一絲滲人的寒意。
大漢一臉鄙夷的望著他,口沫狂飛的大聲道:“廢話,我堂堂祁燕大國,怎容得你這個來曆不明的小子指手畫腳!整天躲在黑暗之中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有本事摘下你這破帽子,真刀真槍的和老子幹上一仗!沒那膽量就少在這裏裝神弄鬼的!”
如果不是因為夫子帶著兜帽,或許這大漢的口水已經噴的他滿身滿臉了。隻聽夫子的兜帽中發出微微的輕笑,隨後笑聲越來越大直至變為大笑,好似看到什麼可笑之事般,笑得他那一身黑袍都隨之不停的顫抖著。
聽到他的笑聲,齊俊麵色瞬間慘白起身高聲道:“夫子,不可!”
然而他的聲音還是晚了一步,夫子那雙隱於黑袍的手,如閃電般伸出,隻見他那隻布滿傷疤的手緊緊的鎖住大汗的咽喉,手背上傷疤下的血管暴起,一道道傷疤一條條血管,好似蛇蟲般鼓漲蠕動著,十指緊緊的摳進大汗的咽喉,手臂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向上抬著,大漢的身體好似一隻被捏了脖子的公雞,後腦向後仰,脖頸胸口向前直挺,被夫子硬生生舉了起來。他麵色漲的青紫,手臂拚命抓撓著夫子的手臂,雙腳淩空瘋狂踢踹著,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夫子將他舉起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