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落十年47(3 / 3)

“不行,丫頭,這次必須去了,怎麼能看著丫頭這麼受苦?!”

我隻能一直搖頭,手比劃著要用紙和筆,於阿姨馬上明白,拿來了紙和筆。我連忙寫道,

於阿姨,我不想去醫院,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怕我麵對不了死亡,求求你,不要帶我去醫院。

我一邊哭一邊搖頭看著於阿姨。於阿姨很為難,磨不過我的執拗,於阿姨最終答應我不讓我去。

從那次哭過之後,我的身體變得更加弱了,總是多走一會兒路,身體就有點吃不消,頭暈的現象更是頻繁,隔三差五就會暈厥,有時候想想這樣一個病癆子拖累大家,倒不如自己早點走,可是我舍不得,我還舍不得這個世界。

之後安瑾風的信息我都是冷漠的回上一個恩,知道了,好的,這些冷漠的字句。心在疼,在滴血,好幾次因為這暈倒。最近這兩天,我開始感覺到意識偶爾會有些模糊,很多以前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大清楚,想要回想,頭就很疼,我的記憶力明顯在下降,我會忘了我所有人麼?這個可能性快讓我發瘋,如果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活著有何意義。

這種煩躁讓我變得似乎是另外一個人,脾氣暴躁,一點點不順心的事情,我都會惱怒的亂扔東西,團裏的人都知道我的情況,好幾個都勸於阿姨帶我去醫院看看,說我也不能一直這樣。我也不想,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內心仿佛有很多不甘,想要發泄,如果不將這些發泄出來,我想我肯定會被憋瘋。而每當這時,也隻有於阿姨能撫平我的情緒。

我把自己記憶力在快速下降的事情告訴了於阿姨,於阿姨沒有說話,隻說了句,早點睡,明天一切會好的。這句話我明知道不可能卻平靜課下來,也許出於聖經狀態的人要的我隻是一個人的柔聲安慰。

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含著淚睡著了。明天一切都會好的,是麼?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天已大亮,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藍,空氣特別清新,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再沒有了前幾日的煩亂,柔白的雲朵在碧藍的天空飄浮著,不自覺彎起了嘴角,已經很久沒這麼笑了吧。窗外一片清新的綠色,忽然想起,前天樂團來到了大草原。我一直向往的自由天地。

於阿姨推門進來,看到站在窗邊微笑著的我,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但在對上我的眼睛時消失不見。

“丫頭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嗬嗬,已經睡的夠多了,於阿姨我們現在是在內蒙古大草原麼?”

於阿姨點點頭,“是啊,丫頭很喜歡草原是麼?”

“恩恩。”我開心的笑著應道。“我想出去看看草原,可以麼?”

“好,一會兒我帶你去。我去拿件披風,丫頭先準備準備。”

“恩恩。”我微笑著目送於阿姨離開,轉過身麵對窗外,恰巧有一隻鳥兒飛過,在藍天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鳥兒鳥兒,你可知道,那也是我渴望的自由。

跟於阿姨出來的時候她手裏帶了一件披風,這個季節正好是夏末秋初,偶爾吹來一陣風,帶來一絲絲涼意。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的有興致,出來了的時候帶了畫筆和紙,MP3,耳機,話也變得好多,不停纏著於阿姨給我講以前的故事,身體似乎一下子好了很多,我奔跑在無際的大草原,充分享受自由的感覺,這感覺,真實的像是在做夢,在如此遼闊的草原上,自己是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生與死又有什麼。

安瑾風,我們曾說過要一起去草我原,一起在草原上騎馬,奔跑,看日出日落。

我們說過……很多很多……

可是現在、以後都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怎麼也想不到臨死之前我還能見到安瑾風,於阿姨說那次看到我哭,後來又看到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有天晚上無意間碰到了我的手機,因為擔心我的情況,所以翻看了短信,這才明白我痛苦的原因。

之後她就有把我的事情告訴安瑾風的念頭,隻是我一直苦苦哀求,不要告訴任何人。所以於阿姨便忍著不說,直至最後我的身體實在太差,看樣子撐不了幾天了。於阿姨是過來人,明白我這麼做其實是為安瑾風好。她心疼我,也看得出雖然我嘴上說不要見任何人,但其實我一直想見的是安瑾風。

不止一次,睡在我身邊的於阿姨半夜醒來,聽到我在喊安瑾風的名字,就連後來有時候會模糊,記憶力迅速下降,但在我的夢境裏,一直存在一個人的名字,安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