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自己是誰,自然也不能記得她的家在哪裏,茫然的站在府門前———該往哪裏去?
她伸手摸了摸腰間,摸索到了一個荷包,荷包內有些散碎銀兩。住客棧,也有多餘的。隻是,哪裏有客棧?
她左右望了望,尋到了比較繁華的那邊走去。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行走,每一分都覺得很漫長。回頭看向自己走過的路,才發現、其實自己並沒有走多久。
許久,她站在了一個叫做笙歌樓的地方門前。
她直站到了天色完全暗了下去,門口的那位穿了錦裘衣裳的女子款款到了她的身旁輕笑著:“姑娘,是想到這裏頭找人呢?”
“嗯?”她有些未反應過來,身旁的女子卻是拉著她的手往樓裏走去。
“一會兒該下雪了,還傻傻的站在外麵挨冷。”那女子嬉笑著說到。“其實,你也沒必要來尋那些負心的人。他們都知道來這裏找樂子了,顯然是並未將家裏的你們放在眼裏、放在心上,來找他們做什麼呢。”
“……”她愕然。她,並不是來找誰的。
進入樓內,一陣陣嬉笑與調戲的聲音不絕於耳,而入鼻的則是脂粉香與酒香。
那女子放開了她的手,隨後一聲驚訝自那女子嘴裏發出:“平捷王不是禁令,除了成親當日,不許皇城的任何人穿深紅色麼?”
“……”有這樣的規矩麼?那平捷王也太過於霸道了吧。別人穿衣服也需要由得他定奪麼?
“你……”那女子忽然愣愣的看著她說到,而後手也開始往她的麵具而去。
她伸手攔住了那女子伸過來的手,淺笑著說到:“抱歉姑娘,這麵具不能掀開。”
她不知道為何。隻是那皇公子千叮嚀萬囑咐的跟她說,堅決不能讓麵具被掀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麵具下遮擋的是怎樣的一半臉。
怎樣的額,怎樣的眉……
“你是不是平捷王妃?”那女子也不再跟她爭究什麼,隻是快口的問到。
笙歌樓的門口站了一個白衣男人,他手中備了一把傘,準備下雪的時候用來遮擋。
他原本往樓裏走去的腳步頓了下來,那隻拿著傘的手緊緊的握著那被收緊的傘身。
她愣了愣,隨後伸手撫上了自己那露在外麵的一半臉上,喃喃的道:“原來……我是長得像平捷王妃……”
那女子忽然回過神來,萬分抱歉的看著她說到:“抱歉,恕我唐突了。平捷王妃三年前便已經去世了……抱歉……”
她卻是未聽得那些道歉的話,隻是在慢慢嗯明白一件事。
怪不得,那皇公子指定了要她去伺候平捷王。怪不得,那平捷王待她總是如此的不順心。
原來,隻是因為她像平捷王妃?那麼,她敢肯定,自己的另一半臉,絕對不會是像那平捷王妃的臉一般……不然,那皇公子為何總不讓她取掉麵具?
“一個女人,晚上往這青樓跑。”君千鷺走到了她麵前,看著那黯然都是同姚青青如出一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