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後,甘寧確實是想不出什麼了,他的臉色都有點焦急,不過,張頜卻不一樣,他臉上平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關鍵點。
張頜想起自己父親看到軍師的錦囊後的眼神,震驚中夾雜著欽佩,錦囊內究竟有怎麼樣的一封信,竟然能讓自己父親那樣,張頜覺得自己了解的太少了,或者,很多事情,自己都不曾接觸過。
許久,張頜確實是再也想不出什麼的時候,他才開口對郭嘉說道:“軍師,末將愚鈍。”
甘寧也拱手說道:“軍師,末將確實想不出來了。”
“嗬嗬,想不出來,很正常,要是你們現在就想出來的話,恐怕我都要稱呼你們為軍師了。”郭嘉看著兩人笑道:“為將者能如你們這般也是不容易了,不過,你們現在隻是沙場上的悍將,簡單說,你們現在還隻是將。
哪天等你們了解到為帥者應該掌握什麼樣的心機之後你們或許會明白。上兵伐謀,若是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這自然是最好不過,可是你們也知道,這很難。
故而,為了主公的大業,我等隻能提前布局。或許這盤棋下的太大了,也下的太早了,但是,凡事最好都有準備,到時候等主公揮師南下的時候,我北疆軍就會拿下一個完整的,沒有經過破壞的冀州,你們說,這樣是不是比強行攻打下冀州要好?”
甘寧聽了後臉色變了變,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郭嘉這等人麵前完全不夠看的。因為郭嘉說出來的話讓他一時還難以接受。
張頜則連忙問道:“軍師,難道我們就要這麼放棄冀州嗎?難道我們這次冀州之行就注定毫無收獲嗎?”
“唉,嗬嗬,俊義啊,為將者,應當目光遠大。”郭嘉看了看張頜回道:“再說,你覺得就算我們現在拿下了冀州,我們能守住嗎?我們能治理好嗎?你覺得那些世家大族會配合我們管理好冀州嗎?”
“不能。”張頜臉色嚴肅的回道:“主公說過,北伐本就倉促,若是能拿下河套的話,北疆軍恐怕兩年內不能大動幹戈,搞不好時間會更長,因為我們要將河套完全掌控在手中的話,就必須要花時間來消化河套。
北邊還有匈奴殘部,鮮卑也蠢蠢欲動,西涼羌族也不是善類,我北疆軍看似強大,實則樹敵太多,若不是東邊有徐榮將軍鎮守三韓,顏良將軍威震鮮卑的話,這次北伐我們也打不起來。
現在好不容易在草原那邊取得優勢,我們的精力就必須得花在笑話河套這上麵,再者,流民的數量遠遠超過了我北疆軍的預計,尤其是後來黑山軍的出現,更是差點大亂我軍的步驟。
我們必須得留點實力,不然的話,我軍危矣。”
“不錯,總算是懂的不少。”郭嘉讚賞的看著張頜笑道:“你再想想就會明白,主公要我們來冀州是幹什麼來了。”
“可是,軍師,這並不妨礙我軍拿下冀州啊,再說了,冀州確實是個大糧倉啊。”甘寧疑問道:“安撫流民不就是需要糧食嗎?冀州本身就盛產糧食,這、、、、、、”
“興霸,你覺得是消化河套容易些,還是完全掌控冀州容易些。”郭嘉笑問道:“再者,從長遠考慮,你覺得就算拿下冀州,我們能大動幹戈嗎?”
甘寧一下子就被問道點上,他點了點頭後說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主公為什麼要先對河套下手了。
冀州的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就算我們拿下了冀州,但是我們還必須得跟冀州的世家大族鬥,這不是一兩個世家那麼簡單,這關乎到冀州大部分世家大族的利益,到時候,他們必定會想辦法聯合起來。
而我軍一旦拿下冀州的話,我們就必定要與中原其他諸侯接壤,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極有可能會被冀州的世家大族給出賣,這種情況一旦發生,我軍的損失將不可估量。
可若是主公以雷霆之勢鎮壓冀州的世家大族的話,中原其他地區的世家大族必定會吸取教訓,他們就會永遠站在我們的對立麵,我軍要想繼續南下,恐怕就不是麵對其他諸侯那麼簡單了,我們要麵對的,將會是天下的大部分世家大族。
軍師,主公是不是顧慮這些,故而他才沒有對冀州下手,哪怕上次黑山軍犯境,主公有最好的借口占據冀州,可是主公沒有這麼做,是嗎?”
“基本上是這樣了。”郭嘉點點頭回道:“唉,主公深謀遠慮,上次黑山軍犯境,中山和常山的世家大族的勢力被清剿了不少,主公占據這兩地後沒有繼續南下,那些世家大族也沒敢找主公要回之前的利益,這算是一種妥協吧,雙方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