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這種清閑慣了的人,應該永遠都不會知道被條條框框束縛著的感覺,什麼都要聽安排,什麼都要服從命令,違者重罰。
冷顏不想自己勾起他的好奇心,又吊了一串的胃口在那裏,就想著一一告訴了他。
“我們組織曾有過規定,傷口不能包紮。否則,所受的懲罰必須重新來一遍。記得以前的時候有人出任務的時候,被一張巨大的鐵絲網給紮了全身的孔,也隻是同伴幫忙處理了一下避免感染,他沒有包紮,因為他知道若是自己包了傷口,回到組織那裏之後還有更重的懲罰在那裏。”冷顏不禁苦笑著。
“什麼破組織,還拿人當不當人看了。”小四覺得那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那是一個瘋狂又沒有人性的組織。“冷顏,你幹嘛要那麼聽你們組織的話?當初跟著喬子軒一塊兒離開那個破地方不就好了嗎?何必找罪受?”
其實這點傷真的已經算是輕微的了,冷顏見過傷的最慘的是差不多是血腥味蔓延的讓人一聞就想作嘔了。在加入組織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明白自己的命已經是別人的了,不屬於他的。
有那麼容易就離開的話,他應該早就離開了吧。或許此時的他也是和那些工作著,朝九晚五那個樣子。他會離開嗎?那麼當初為什麼沒有走?而是選擇了留下來受著那些不合理的待遇,卻一直隱忍著。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理解。要是他們知道自己所剩的親人被囚禁在那邊,會不會就理解他一些了?身不由己也是無奈。
“小四,有些事情你沒有身臨其境是總不會了解的。就別問那麼多了。”喬子軒好像是怕冷顏會為難,就幫忙開脫著。
“沒事,我等會兒就走了,上頭還有任務。”冷顏邊說著邊把身上小四幫他綁好的繃帶啊紗布啊慢慢扯下來,小四沒有阻攔,他知道男人的自尊心還有一種變態的責任感。林美嬌從房間裏走出來,正好看著冷顏在扯紗布,驚呼著“怎麼回事,你瘋了嗎?”
冷顏沒有說話,隻是咬牙忍著那種痛,沒有辦法想象已經被打的開裂的後背,血跡斑斑的樣子。林美嬌不敢看了,坐在喬子軒的身後,抓著喬子軒的手臂,害的喬子軒都怔了一下,但是回頭看著她一副受了驚嚇的表情,就沒有扒開她的手了,隨她去吧。
“你到底還要留在那裏做什麼?”喬子軒很久以前就想問的這個問題,還是問出口了。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每個人都有保持沉默和維護自己隱私世界的權利,雖然他也知道那時候他離開的不吭一聲對於冷顏來說是不厚道的,雖然他知道如果冷顏不想說,今天這個問題就算問出來了也不會有答案。但是重點在於他問了,說不說是他的事情。
背上還有手上的紗布已經被取下了,林美嬌看著紗布上麵沾著的血跡,覺得自己和小四的心血都付諸東流了,白忙活了。即使隻認識了這麼短的時間,她對於冷顏這些不尋常的舉動也開始接受了。苦衷?
就像喬子軒在她麵前說的謊話,就可以和真的一樣。一想到喬子軒當時那個表情,她放開了抓著他手臂的手,玩弄著沙發上的背墊。男人的世界真的就那麼難懂嗎?這是自己在問自己,不需要回答。更不需要虛偽的回答。
喬子軒想著自己是得不到要問的結果了,因為冷顏就一直冷峻著,不聲不響。最後還是小四打破了沉默。
“你確定你這樣回去沒事嗎?就可以不被再度懲罰?”
“不會。我沒事,你們放心吧。”
林美嬌可能是最不放心他的,順口問了一句“你非要回去的原因是有什麼人還在組織嗎?”
冷顏的臉頓時都變得僵硬了,她不應該知道的,她不會知道。可是她恰好說對了,說在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那也是他的致命傷。
冷顏點點頭,不再多說一個字。
小四和林美嬌就興奮的像撿到寶貝似的,林美嬌還一下子就坐過去,挨著小四。然後兩個人就像渴望著糖果的小孩子,用炙熱的眼光盯著冷顏,猜測著那個人的是誰。
“是你初戀情人?”
“還是你家人?”
“或者是好基友一起走的?”
“沒準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沙發上,當著冷顏的麵,思維到處散發猜著,好像總要問個究竟一樣。隻有喬子軒此時更是百感交集,真的是有苦衷的,冷顏。之所以冷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麼?可是喬子軒也沒有再問下去。
注意到冷顏的指甲已經不自覺的掐進了沙發,喬子軒馬上提醒林美嬌和小四別問了也別猜了更別說了。
“閉嘴。”一句閉嘴震住全場嘰嘰喳喳的也就那兩個人,也隻有這樣他們兩個在一起才不會鬧翻了天。
四個人就那樣坐在沙發上,林美嬌開著的電視還在那裏放著,沒有人去看,也沒有人去關了它。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