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請安（一）
次日早上，婉如天亮就起床，等梳妝好出來發現謝氏已經處理了不少事情回來了。
母女二人一起默默用早膳，婉如一直在偷偷留意謝氏的臉色，見她一切如常，並沒像昨晚那般脆弱，她才稍稍放心。
早膳後，母女二人一起坐著軟轎去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所在的福壽院在園子的正西麵角落裏，離鳳翔院並不遠。確切的說應該是鳳翔院居於林府後花園的正中心，到哪兒都不算太遠。
二人來到福壽院門口時，見那裏已經有不少人垂首而立在等自個兒主子，謝氏一眼就認出那些是在三姨娘李氏和五姨娘鄧氏身邊當差的人。
門口的婆子趕緊進去通傳，二人下轎，謝氏稍稍猶豫，抬步走到五姨娘身邊當差的黃嬤嬤麵前，黃嬤嬤和她身後的兩個婆子趕緊給謝氏行大禮。
謝氏揮揮手讓幾人起來，對領頭那婆子道：“五姨娘最近身子可好？”
黃嬤嬤低頭福福身：“回夫人，姨娘身子還不錯。”
“她……最近可有外出？”
“回夫人，姨娘除每日來老祖宗這兒請安，就一直待在院子裏吃齋念佛。”
“是嗎？”謝氏似自言自語，眼神卻飄往別處，好像在思慮著什麼？
片刻後，福壽院的婆子出來通傳，請謝氏和婉如進去，謝氏點點頭，對黃嬤嬤道：“你們院子需要什麼或差什麼，差人去找德全家的領就是。”
黃嬤嬤和幾個婆子趕緊跪下謝恩，並恭送謝氏。
謝氏抬步走向福壽院門口，婉如跟在她身後，進院前她微微側頭瞟一眼黃嬤嬤方向，見她正眼露凶光瞪著自己。
婉如心裏咯噔一下，回頭再細看，那黃嬤嬤卻規規矩矩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難道是我看錯了？婉如皺眉細想。
“如兒，你在做什麼？還不快跟上來。”前麵的謝氏停下等她。
婉如不及多想，趕緊快走幾步跟上去，謝氏低聲叮囑：“待會兒見了老祖宗不要亂說話，老祖宗說什麼你聽著就是，知道嗎？”
婉如頓了頓，想起前世這位老祖宗一直不太喜歡自己，她到現在也沒明白為什麼，再加她生性倔強，心想你不喜歡拉倒，我還不喜歡你了，所以她很少來這福壽院，也最不愛聽老祖宗嘀嘀咕咕的嘮叨。
母女二人進到老祖宗花廳，見老祖宗坐在正上方，婉清乖巧的坐在老祖宗身旁，三姨娘和五姨娘分別坐在左右下手，三姨娘身邊還有個胖乎乎的小姑娘，幾人臉上都是盈盈的笑意，好似相談甚歡的樣子。
謝氏帶著婉如上去請安，廳上的笑意頓時停下來，那氣氛如瞬間凝固般讓人很尷尬。
三姨娘李氏和五姨娘鄧氏以及三小姐林婉心趕緊起身要給謝氏行禮，老祖宗卻板著臉道：“著什麼急？等她見過禮再說。”
三姨娘尷尬得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猶豫下還是帶著三小姐婉心走到謝氏下手，一來等著給她行禮，二來給謝氏和婉如騰座兒；五姨娘則麵無表情的坐了回去。
婉如心中一堵，有些生氣，想起母親方才的話，隻得忍下，跟著謝氏一起在老祖宗麵前半蹲著身子請安。
老祖宗也沒叫二人起來，而是板著臉將二人打量一番：“你們總算想起我這老婆子了？”
謝氏道：“老祖宗，最近府中事務繁多，再加如兒院子半月前走水之事，妾身一直分身乏術，還請老祖宗恕罪。”
“是嗎？我怎麼聽說最近半個月成輔都歇在你那院子？也是，又要服侍夫君又要管好偌大一個家確實難為你了，你要實在忙不過來說一聲，我讓芸娘和淑芳也幫你分擔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