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趕緊站起來迎上去，婉如也跟著母親上前行禮。
老太太瞟一眼地上的馬婆子，不高興道：“原來在用刑啊？難怪老遠就聽見殺豬般的叫聲，吵得我耳根子痛。”
林老爺也看到了地上片體鱗傷的馬婆子，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母親，咱們府裏人多事多，出幾個刁奴在所難免，夫人罰她必有道理。”
老太太嗔林老爺一眼：“就你愛幫著她說話。”
二人說話時已經繞過了謝氏往廳裏去，林老爺路過時給謝氏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快快跟上。
謝氏深吸一口氣，吩咐鄧媽媽把馬婆子拖下去關起來，她帶著婉如跟著去了客廳。
她們進去時老太太和林老爺已經坐下，老太太的目光繞著客廳緩緩移動，輕歎道：
“老身已經好些年沒來這邊院子了，想當年老身在這院子也住了十幾年，府裏上上下下的事大多也是在此處理，唉，時間不饒人啊！”
“母親別這麼說，您還年輕著了。”
老太太笑道：“還是我兒孝順，知道老身喜歡聽什麼話。”
謝氏和婉如來到廳上請安後坐下，老太太掃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到婉如身上時頓了頓，臉色明顯沉下去幾分，她多半還在記恨上午頂撞她之事，也罷，反正不管我怎麼乖順她也不會喜歡我。
謝氏道：“母親難得來這邊一趟，不知是否媳婦照顧不周？缺了福壽院什麼？媳婦立刻差人準備了給您送過去。”
老太太拉長臉：“這是什麼話？說得我這老婆子好像是來跟你討飯似的。”
謝氏愣了一下，趕緊起身要謝罪，林老爺笑道：“夫人坐著吧，母親跟你開玩笑了。”
老太太那表情卻不像玩笑的，依然板著臉，她輕咳一聲：“你上午不是來老身院子要人嗎？正好成輔回來了，你把事情原委跟他說說，讓他多派些人去把那惡奴抓回來。”
林老爺聞言頗為驚訝：“什麼事情要驚動到母親院子去？”
老太太偏開頭：“問你的好夫人吧！”
林老爺看向謝氏，謝氏有些猶豫，此事遲早要跟老爺說，當老太太在場，這話就不好說了。
婉如看母親為難，岔了個話題：“父親，您今天怎麼跟老祖宗一起回來了？難道您之前也去跟老祖宗請安了嗎？”
林老爺頓了頓，目光異樣的看謝氏一眼，轉而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不高興道：“看我幹什麼？又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說吧！”
林老爺斟酌片刻：“夫人，今天朝堂上，皇上說後宮妃嬪美人太多，時下國庫緊張，應節儉開支，因此欲放把後宮中美人放出來一批。”
謝氏聞言臉色立刻就有些難看了，“老爺，妾身不明白您的意思。”
老太太道：“有什麼不明白的？皇上要把後宮中未受龍恩的小主放出來一批，賞賜給朝中有功之臣，我們家成輔身為宰相，自有封賞。
你身為林家主母，應該放開胸懷，好好安頓她們。”
謝氏聞言頓時臉色煞白，坐在椅子上胸口急劇起伏，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兒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