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並沒有跟林老爺說幾句話，就稱累了想休息回屋了，婉如擔心母親，一直守著她，看著她漸漸入睡，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她從母親房間出來，見父親還站在院中，此時天色已暗，婉如走過去福福身：“父親！”
林老爺回頭：“你母親好些了嗎？”
“母親睡著了。”
“唉！”林老爺輕歎一聲，“都十幾年了，你母親性子還是這麼剛烈。”
“父親，母親是在乎您才會傷心至此，女兒覺得父親這次做過了！”
麵對女兒的埋怨，林老爺有些尷尬：“這也不是為父能做得了主的……唉，你還小，大人的事你不懂。”
婉如有些生氣，但跟父親大吵大鬧對母親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她忍下心中怒氣，“父親，女兒要回如意苑去，父親可否送送女兒？”
林老爺點頭：“好，正好為父也想出去走走。”
父女二人並肩而行走在溪邊小徑上，婉如將這幾日查辦的如意苑走水一事從頭到尾細細道來，林老爺聽得認真，直到她說完，林老爺道：“所以你們今早就去老祖宗院子要人？”
婉如聽他語氣不對，又有些生氣，不過還是要耐著性子解釋：“我們本是去清涼閣找五姨娘的，看門的婆子說她在老祖宗院子裏，福壽院就在隔壁，我和母親總不能過門不入吧？打算進去請安順便問問五姨娘。”
林老爺依然有些不讚同：“你母親明知道老祖宗可憐五姨娘，即便她有再大的錯，也不該當著老祖宗的麵提這事。”
婉如心中的怒火騰一下冒起來再也壓不住，她跨上一步擋在林老爺麵前：
“父親，難道女兒的命還比不過老祖宗一時可憐嗎？她可以可憐五姨娘，為什麼就不可憐我這嫡長孫女差點兒被活活燒死了？
父親真要覺得母親做得不妥，盡管怪在女兒身上好了？咱們什麼都不查了，盡管縱容那真凶逍遙法外，等她下次再一把火燒死女兒好了！”
“你……你這是什麼話？”林老爺有些意外，雖然婉如以前就有些驕縱，但大火之後她懂事了許多，林老爺不由得對她也上心了許多，沒想到她今晚突然衝著自己發火，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這是女兒的心裏話，父親，您看著辦吧，是要包庇五姨娘還是放任女兒被人害死。”婉如說話氣呼呼的轉身就走，也不理愣在原地的林老爺。
春鶯福福身提著燈籠快步跟上去，林老爺沒帶下人出來，現在連照亮引路的人都沒了。林老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長歎一聲一個人踱著步子慢慢往回走。
沒走幾步，他見前麵幾個人提著燈籠過來，他站在原地，等那幾個人到了近前，才認出來人是三姨娘李淑芳。
“淑芳！”林老爺出聲喚她，三姨娘嚇了一跳，花容失色連連後退。
“淑芳，是我！”林老爺上前一步，讓燈籠的燭光照亮他的臉。
本想尖叫的三姨娘醒過神來：“老爺，怎麼是您？就您一個人嗎？”
林老爺想起方才衝著自己撒氣的婉如以及她最後放出的話，有些頭痛的扶額。三姨娘過去扶住他：“老爺，您怎麼了？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