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婉清幾姐妹都早早去女學了，婉如讓春曉和春鶯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整理，然後帶著她們依次給各院兒送過去。
最先去的當然是老太太院子，老太太跟三年前離開時沒多大變化，隻是頭發花白了些，精神挺好，見著婉如臉色還是淡淡的。
婉如恭敬的行了大禮，然後把自個兒帶回來的東西送上並一一介紹，老太太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似乎挺看不上，還聲音不大不小的嘀咕：“我林家的孫女去給她謝家人守孝，她謝家沒人了嗎？”
婉如抿抿嘴，本想說死者為大，還說這些幹什麼？話到嘴邊又忍下來，幹脆低頭不說話。祖孫二人幹坐半晌，老太太更加不高興：“怎麼，給你外祖母守孝三年都去得，跟我這個親祖母一句話都說不得？”
婉如深吸一口氣：“我看祖母一切安好就放心了，其他的說了也是多餘。”
“多餘你就走吧，別來我這兒礙眼。”
“是，孫女告辭！”婉如順勢站起福福身當真就退了出去，林老太太傻了眼，瞪著婉如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這丫頭，三年不見，一句話不對就走了？我還以為她在那窮鄉僻壤修身養性了三年，脾氣秉性能好一些，瞧瞧、瞧瞧，還是那臭毛病，跟她娘一個樣兒，一點兒沒變！”
老太太身邊伺候的餘媽媽道：“老祖宗別生氣，大小姐不是一大早就來給您請安了嗎？您看，還帶來這許多東西，您看這個，化龍山的百年人參，千金難求了。
那化龍山可是皇陵所在地，裏麵有龍脈了，山上的東西都是有仙氣兒的，連野菜吃了都能延年益壽，何況百年人參了，老祖宗，大小姐記掛著您了！”
老太太聽了這話心頭才舒服一些，淡淡的嗯了一聲：“算她有點兒小心。”
“老祖宗啊，奴婢覺著大小姐其實挺不錯的，就是性子倔了點兒，偏她娘了些，其他還真沒的說，就說為謝家老太太守孝這事兒，一般人誰幹啊？就大小姐能耐得下性子，這點兒奴婢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您說是吧？”
老太太微微點頭，繼而又斜眼打量餘媽媽：“你這婢子，是不是收了謝氏的好處？竟幫著她說話。”
餘媽媽笑眯眯的敷衍過去：“哪有啊，不管奴婢幫誰說話，奴婢說的都是事實吧？”
從老太太院子出來，婉如輕輕吐口氣，靜休三年，心裏對老太太的埋怨早就淡了，但實在無法跟這倔老婆子相處，一想起她動不動幫著二姨娘給母親穿小鞋，婉如心裏有有些來氣，罷了罷了，她始終是祖母，還這麼大年紀了，少跟她較真兒。
老太太院子隔壁是四姨娘住的清涼閣，自從上次縱火一案後，四姨娘基本不出門，也不知道她成天躲在裏麵幹什麼？
雖然按輩分順序不該先送她，但婉如不想多跑一趟，也就不計較那些了。
她來到四姨娘院子，見一個五十來歲的婆子坐在門口打盹兒，春曉要過去叫她，婉如攔住，站在門口往裏看了看，院門開了半條縫兒，隱隱能看到裏麵的情形。
四姨娘沒在老太太那兒，多半應該在院子裏，婉如想了想，讓春曉把東西放在院門口就是，這些東西都是化龍城才有的，四姨娘應該知道是自己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