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的聲音雖小,又斷斷續續,卻讓寂靜無聲的在場幾人聽得清清楚楚。
蕭楚睿臉色鐵青不發一語,陳茗月心裏冷笑:林婉如啊林婉如,我看你這次怎麼推脫?她緩緩回頭看向身旁一直低頭不語的婉如:“妹妹,你怎麼說?”
婉如在袖中暗暗捏緊拳頭,這一層一層的,說是宮女偷賣宮中東西,叫我來指認,原本是宮女犯錯,結果卻莫名牽扯出一年之前的事情,這分明是陳茗月下的套兒。
如果那次她隻是偷跑出頭也就罷了,生病也無所謂,打賞什麼的都無所謂,可在大街上大雨之中與蕭楚昊緊緊相擁那一段兒,萬一被陳茗月抓住做文章可怎麼辦?
婉如白著臉緩緩抬頭看著陳茗月:“皇上到底想說什麼?”
陳茗月掩嘴一笑:“妹妹,不是本宮要說什麼,這小宮女說你一年前私自出宮,當著皇上的麵,你不該解釋解釋?”
婉如轉眼看向蕭楚睿,見他也是冷著臉等著解釋的表情,婉如心中不安,這事兒看來是躲不過了,她暗歎一聲,起身在蕭楚睿麵前跪下:
“皇上,去年臣妾妹妹林婉婷因被戶部侍郎馮一鳴之妻羞辱曾一度跳湖尋短見,後又墮入空門,臣妾焦心不已,便想出宮去看看妹妹,不巧那日下午回來路上突遇大雨,臣妾沒有準備,被淋個正著,臣妾因為高燒了一整晚,未能及時回宮,請皇上責罰。”
“妹妹,你果然私自出宮啊!這……這是違反宮規的知道嗎?”
“臣妾知罪,請皇上責罰。”
蕭楚睿一時沒說話,陳茗月卻不陰不陽的嘀咕:“唉,說來吧,也是一年多前的事兒了,追究不追究問題不大,違反宮規也另說。
可要不是今日恰巧抓住個小宮女,從她口中套出供詞,妹妹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認私自出宮之事。唉!能查證的隻有這一次,不知沒查證的還有多少次了?這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還在外麵過夜,期間的事兒誰說得清楚了。”
婉如氣得腦子發昏,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陳茗月這話分明是不安好心,她轉頭盯著陳茗月:“皇後,你什麼意思?”
陳茗月尷尬的笑笑,用手帕扇扇:“哎呀,本宮不小心多嘴了,妹妹息怒,皇上恕罪。”
陳茗月話是這麼說,眼睛卻一直留意著蕭楚睿的表情,果然他臉色更加難看了。
之前蕭楚睿聽了婉如的解釋,想起去年自己確實給馮一鳴賜婚過,他家夫人大吵大鬧,不讓林四小姐進門,林四小姐因此輕生,此事穿得滿城皆知,婉如擔心妹妹出宮去探望也說得過去。
可她為何不先請示自己,隻要她理由充分,自己合適苛待過她?她就這麼不信任自己?
而陳茗月那話一出,蕭楚睿腦中警鈴大作,對啊,她能偷偷出宮一次,就能偷偷出宮多次。
她初進宮那段時日,為了平衡朝中勢力安撫人心,自己刻意冷落她一些,十天半個月才去她宮裏一次,中間那麼多空檔,她又不與人來往,誰知道她還有沒有私自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