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對,肯定是他發現了,派人追過來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決不能就這麼回去。
她當即回身收拾包袱,小心翼翼的抱起懶懶,低聲道:“懶懶,為娘要連夜趕路了,你忍一下,聽話,不要哭鬧好不好?”
懶懶睜著惺忪的眼睛望著她眨眨眼,也不知到底聽懂沒聽懂。
婉如匆忙背好懶懶,拎起包袱就出了門。路過隔壁大哥房門前時,婉如舉起手猶豫一下,算了,不找大哥了,遲早要分開的,就此離別吧!
婉如躡手躡腳的下了樓,從後院兒出了客棧,好在今晚月光皎潔明亮,走大路沒問題,她就這麼拎著抱著帶著懶懶獨自上了路。
這一路走走停停,偶爾搭個兒便車,風霜過後臉上抹一層黑泥,再加幾天不洗澡身上一股酸味兒,如此普通的婦人誰也認不出她原本的模樣。
事實證明,她當晚私自離開是正確的,他離開不到一個時辰,小鎮的長官就帶著衙役和畫像挨著房間敲門問人。
尋到客棧時,那小二一眼就認出畫像中的婉如,他們尋到婉如房間,早已人去樓空,再到隔壁找林子默時,被驚醒的林子默也收拾包袱直接從窗戶溜了出去。
林子默一路向南追了五十裏,一直沒見著婉如,難道是走錯了路?他又倒回去往另一方向追去,與搭乘人家牛車的婉如錯身而過。
官道上一路都有來回巡查的官差衙役,人人手中一張畫像,麵對那賞金千兩,官進三級的獎賞,何人不心動了,婉如心裏自嘲道,沒想到自己這麼值錢,何時走投無路了直接送上官府門前去領賞好了。
想是這麼想,但一定不能回去,與其再回到那讓人坐立不安的鳥籠子裏,她寧願在外風餐露宿,隻是……可憐了孩子。
為了避開官差,她專門走官道附近的小路,偶爾也有遇到心懷不軌的人,每每如此,她都會跪地求饒,並主動送上金銀,一般人隻為求財,看她帶著孩子可憐也不會真如何。誰能想到這麼個髒兮兮的鄉下婦人會是曾經風光一時的淑妃?
天色暗了,要下雨了,婉如加快腳步,這段路周圍似乎行人極少,連個問路的都找不到,更別說找人家求吃食躲雨了。
轟隆隆~~哢嚓嚓!雷聲突然而至,把平時乖巧淡定的懶懶都嚇得哇哇大哭。
雷雨天不能躲樹下她是知道的,可最近沒有村莊,怎麼辦?婉如緊緊抱著孩子背著包袱一陣小跑,雨點啪啪開始灑落,她一抬頭,突然發現斜上方有個破廟。
她毫不猶豫的抱著懶懶跑過去,一衝進破廟門,外麵如瓢潑一樣的大雨嘩啦啦下得睜不開眼,周圍一切都遮掩在雨幕之中,而這破廟似乎也漏得厲害。
眼看天色也要黑了,看來今晚隻能在此過夜了。
唉!婉如輕歎一聲,揭開已經濕潤的毛毯,看懶懶眼睛睜得圓圓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全身暖烘烘的,她心下稍安:
“懶懶,別怕,有娘在,咱們今晚在這兒將就一晚,再過兩天咱們就到地方了,以後再不用風餐露宿了,好不好?”